酉時已至,宮門已經差不多關了,安若雪用了晚膳之後,便散步去了宮門口,據南宮鈺說,安若雨會在這個時辰,隨著出去普寧寺上香送經書的馬車回宮,安若雪剛才繞路去了一趟南宮婉韻那裏,現在,就等著一出好戲。
已經關上的宮門,緩緩地打開了,一輛馬車駛了進來,前麵坐著一個趕車的小公公,安若雪徑直擋在了馬車前麵,小公公大吃一驚,將馬給拉停了,看著安若雪問道:“何人攔著馬車?不知道這馬車是為太後娘娘送經書的嗎?”
“我是錦繡苑的雪美人,並不是有意攔著公公的馬車。”安若雨從容不迫地應道。
坐在馬車裏的安若雨,聽到了安若雪的聲音以後,頓時一顆心提了起來,她的身子僵硬,這個賤人又想做什麼?安若雨現在身子虛弱,一身的虛汗,半靠在馬車裏,她穿著小公公帶來的衣裳,偽裝成了太監,可是如果被安若雪發現的話,安若雪一定會認出來的。
安若雨心裏煩躁不安,對於那個流掉的孩子,她沒有絲毫不舍,反而覺得是鬆了一口氣,她根本不知道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留在她肚子裏,讓她覺得惡心,是她那段屈辱經曆的證據!
“那是為什麼?”小公公的神情有些慌張,是他帶著安若雨出宮了,收了安若雨的銀子,要是被人發現了的話,他也是死罪一條,所以安若雪攔下了他的馬車,他的第一直覺就是安若雪很可能知道了什麼事情,是來揭穿他的。
小公公想得並沒錯,安若雪正是來揭穿安若雨的,但是她不會一次就讓安若雨痛苦完,她現在極為享受那種貓捉老鼠的遊戲,看著老鼠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以內四處逃竄,卻怎麼也逃不出,她就覺得痛快。
“我抄了一些經書,本想送到慈寧宮去,可是太後娘娘這幾日都是吃齋念佛不見任何人,隻好攔著公公,能幫我將這些經書帶給太後娘娘。”安若雪拿出一本訂好的紙簿,上麵是她許久以前就抄好的經書,本來是想送給老太君的,卻不料老太君會去世。
“你交給我,我幫你帶去就可。”小公公喉嚨幹燥,他生怕安若雪會看出什麼異常,安若雪的眼睛異常的明亮,帶著一抹不容忽視的銳利,盯著他身後的馬車扯簾,讓他的心都是七上八下了,連忙說道。
“那就勞煩了,我就交給馬車裏的公公吧,你駕著馬車應當不方便。”安若雪說著自顧自地走向馬車後麵,伸手就想去挑開簾子,可是駕馬車的小公公立馬阻止了。
小公公說道:“你交給我就好,裏麵的小公公應當睡著了,這一路挺無聊的。”
“美人姐姐,你在這裏做什麼?”一個清脆的嗓音及時的響起,安若雪回頭,看著對她狡黠一笑的南宮婉韻,就知道這個小幫手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因為南宮婉韻旁邊站著南宮彥。
南宮彥穿著便服,並未穿龍袍,可是那種帝王之氣,依舊像龍一般盤旋在他的周身,令人不敢直視,安若雪連忙行禮,而那個小公公已經嚇傻了,撲通從馬車上跳下來跪著問安。
“就你一個人嗎?”南宮婉韻按照安若雪交代的話,問那個小公公:“不是太後交代了兩個小公公去送的嘛?見到皇上都不下馬車行禮!”
說罷,南宮婉韻對南宮彥說道:“父皇,現在的奴才都好沒規矩!”
南宮彥看了安若雪一眼,又對南宮婉韻笑道:“你懂規矩呀?你母後今天可說了,最近幾****是歡快得很哪!”
“哎呀父皇,幹嘛老說我嘛,對了美人姐姐,你在這裏做什麼?”南宮婉韻突然話鋒一轉,問安若雪。
安若雪恭敬地答道:“回皇上,回公主,臣妾得知這幾日太後娘娘吃齋念佛,並親自抄寫經書送往普寧寺供於佛案,便也自己抄了一些經書,想由這個小公公帶給太後娘娘。”
“美人有心了。”南宮彥聽完安若雪的話,大為滿意,他伸手問道:“那經書拿來看看。”
“是,皇上!”安若雪將手中的經書遞給了南宮彥,南宮彥隨意地翻開,上麵字跡俊秀,端正而柔美,就猶如安若雪的人一般,他點點頭,讚許道:“字真不錯,也抄得很用心,想必太後一定喜歡。”
南宮婉韻衝安若雪渣渣眼睛,她故意將話題引到安若雪的經書上麵來的,事先安若雪可並未交代過,南宮婉韻知道,這樣的話,南宮彥對安若雪的印象一定會更好!
安若雪何其聰明,一看到南宮婉韻的眼色,她就知道了是這個小丫頭自作主張弄了這麼一出,安若雪既為南宮婉韻的好心而感動,又有些無奈,因為她根本不想要南宮彥的欣賞,她現在隻想慢些得到南宮彥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