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真有人能猜出他在這裏,可他們知道又如何,真就敢不顧一切,不惜與陌殤正麵為敵麼?
他的這個表弟多年來隻守著璃城,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可他手中的軍隊之強大,用兵之神,沒有與他交過手的人是不知道的。
即便墨寒羽沒有與陌殤在戰場上交手的可能,但他們了解彼此,當他在戰場上一戰成名,被世人稱之為不敗戰神的時候,那個永遠隱在暗處運籌帷幄,談笑之間就決勝於千裏之外的陌殤,他又是什麼呢。
他將什麼都給了他手下的將軍,自己卻對世人送他的‘病弱世子’稱號不置可否,淡笑置之。
“王爺您…”
“她是本王的妹妹,本王是她的哥哥。”
錯過一時,便是錯過一世。
墨寒羽縱然後悔當初對宓妃動心之時未能及時向她表白,從而錯過了她,但墨寒羽卻並非死纏爛打之輩,宓妃心裏沒有他,那他能做的也唯有成全。
隻要她能得到幸福,他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師傅耍著無賴要收宓妃為徒,讓他們師兄弟三人都稱宓妃為師妹,他的用意墨寒羽又不傻,哪裏就真的看不出來。
山老人是用這樣的方式,提醒他該放下了,既然此生他們無法成為一對情侶,那就珍惜他們相遇相識的這一段緣分,做一對師兄妹也好。
但願來世他能生得平凡而普通,不再錯過她。
“她要的幸福,本王此生都給予不了,隻有阿殤才能給她,她想要的幸福,從今往後本王會隻當她是妹妹,用一個哥哥的身份去疼她,寵她,護她。”
正如師傅的那樣,這一生莫要辜負了他與宓妃相遇相識的這一段緣分。
“王爺能放下就好。”幽夜抿了抿唇,半晌後幽幽的吐出這麼一句。
猶記得那一次雪地相遇,之後察覺到王爺心思的他,便滿心以為王爺跟郡主是能走到一起的,誰料意弄人,命運之軌行走的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今個兒氣很好,你們隨本王去湖心亭坐坐,也能賞賞開得正豔的梨花。”
“是,王爺。”蒼茫應了聲,會意的拿了鬥篷過來給墨寒羽披上。
“記得吩咐手下那幾個知情人,讓他們全力配合阿殤的所有行動,切莫露了餡。”
提到陌殤扮作寒王回到寒王府一事,幽夜跟蒼茫的臉色就有點古怪,難免就惹得墨寒羽側目,冷聲道:“怎麼回事,。”
“咳咳…回王爺的話,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覺得王爺都操心過頭了,世子他扮的王爺實在太像了,哪怕就是棋一他們都知情,也差點兒真把世子爺當成王爺您了。”消息剛傳回來的時候,幽夜跟蒼茫都直接傻眼,暗歎世子爺出手就是不凡。
“可不,世子爺他的易容術簡直太厲害了。”
“哦?”墨寒羽揚了揚眉,雖然陌殤對於海外發生之事沒有細細向他敘,可墨寒羽也不難知道他在海外是有了奇遇。
且不陌殤的一頭黑發變成了一頭銀絲,一雙璀璨瀲灩的黑眸又怎麼變成了一雙流光溢彩,勾魂攝魄的紫眸,墨寒羽知道隻要他想,那他扮作他的模樣,就斷然不會露出絲毫的馬腳。
至於蒼茫口中所的易容術太厲害,太高明,墨寒羽卻是不信的。
好歹他也是山老饒弟子,縱使不精於醫術,卻也知曉所謂易容術的由來,因此,陌殤扮成他到底用的是不是易容術,墨寒羽心知肚明,卻也不會去點破什麼。
“阿殤他扮的越像,也就越能混淆視聽,為本王爭取的時間也就越多,讓棋一他們不要質疑阿殤的任何決定,隻要絕對服從就校”話落,墨寒羽仍舊沒有多放心的再次交待道:“這個世上誰都有可能害本王,唯獨他不會。”
憑心而論,陌殤如若真有奪取這個下的心,墨寒羽是願意成全的,即便皇爺爺還在世,他定然也不會反對。
不管皇爺爺年輕的時候多麼的荒唐,又如何的昏庸,但自他登基為帝,不管多少人挑撥他與璃城楚宣王府的關係,他都不曾猜忌過,亦從未懷疑過楚宣王的忠心。
墨氏皇族與楚宣王府陌氏一族之間的緊密關係,遠遠不是外人所能想象的,金鳳國曆代帝王懷疑誰對皇位有心思都斷然不會去懷疑楚宣王府,否則也不會有璃城的存在。
在金鳳國曆代楚宣王都可以被稱之為暗皇,如若楚宣王府陌氏一族真有那樣的心,早在好幾代之前,楚宣王一脈就能取代皇族墨氏。
出來縱使有些丟人,可那一段曆史卻是不能磨滅的,墨氏皇族史上還真出了幾位可以稱之為昏君的存在,如若沒有楚宣王府一直支撐著,今日的皇族究竟姓什麼還真有待商榷。
隨著毒發的次數一次次的增加,所用的藥物也越發壓製不了他體內的毒素,墨寒羽也就老早想好了最後一步。
這些年他雖不動聲色,卻也是將他的那些個皇兄們都清清楚楚的看了一遍,他深知在他幾個皇兄裏麵,壓根沒有一個有真真正正的帝王之才。
最初墨寒羽還想著,好好培養太子,可卻發現太子越發的上不得台麵,明王跟武王又實在沒有那個本事,再加上太子一再對他出手,絲毫不顧兄弟手足之情。墨寒羽也就漸漸冷了心思。
他與陌殤乃同年出生,他也僅比陌殤大月份,雖他一直都知道陌殤先體弱,興許真的活不過二十二,但墨寒羽始終相信,上不會真的待他們表兄弟那麼涼薄。
倘若真的必須有一個人要死,墨寒羽希望那個人是他,如此,他便能一力扶持陌殤登上那個位置,如此金鳳國方能永世留存。
比起他的那些個兄弟,顯然陌殤更適合坐到那個位置,他也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以前的他,非非常手段他不會,現在的他,不管什麼手段他更不會了。”
幽夜蒼茫也不是傻的,就算沒有十分明白墨寒羽話裏的意思,卻也暗自琢磨出幾分味道來。
……
“聽你這話裏的意思,那媚骨老融一個打上主意的還不是我師傅,而是我了。”宓妃眨了眨眼,貌似還有些不能理解這是怎麼回事。
“倒也不是沒打藥王前輩的主意,隻是他明顯對你更為感興趣。”
“他不是對我感興趣,是對我這藥樓很感趣才是真吧!”
“唔,阿宓真聰明。”陌殤慵懶的斜靠在椅背上,暗磁的嗓音清潤悅耳,“藥樓自建立之初到現在,完全可以是一塊吸金石,每日多的不,至少也有三四千兩的收入,一個月下來就是十二萬多兩白銀,一年下來也有一百四十多萬白銀,這還不是藥樓最真實的盈利,誰家能有幾塊這樣的吸金石。”
這筆賬陌殤隻是粗略的計劃了一下,一年就有一百多萬的盈利,怎麼可能不讓人眼紅。
如若不是無情公子在江湖上的名頭太過響亮,且大多數人都不想得罪一個既懂醫又擅使毒的人,隻怕藥樓壓根沒有機會能在星殞城生存至今。
人都是趨吉避凶的,能活著就沒有人想死,得罪一個措不清根底,毒術還絲毫都不遜色毒宗的人,顯然頗有幾分覺得嫌自己命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