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眼前閃出那道白光時,我的腦中猛然響起模糊不清的聲音——厄諾爾!厄諾爾!我相信,那是命中注定的聲音,那即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神明,而神明讓我看見了遙遠而殘酷的未來,看到了人們將要承受的傷痛與苦難,神明選擇了我 ,我不能坐以待斃。和你們說這些你們肯定覺得我瘋了,但我的腦子很清醒,有些事我必順去做,當一千年後,人們會發自內心地感激我的!”
眼前的男人神情亢奮,語氣顫抖地說。
我聽著他這不著邊際的發言,沉默良久,從幹澀的喉嚨中緩慢地擠出一句低沉而緩慢的一句:“你瘋了,你要去醫院,要去讓醫生看看你的大腦出了什麼問題。”
先生並沒有生氣,而是一如反常地鎮定,此時,整個屋子都靜得無比,如同陷入冰窖,我不知如何是好,幻想著或許杯子掉在地上或是從屋外竄來一隻鳥來打破如同濃霧般死寂的氣氛。
半晌,先生麵無表情地起身出去了,椅子與地板摩擦產生刺耳的噪音仍在我的耳畔從回蕩。
這次談話沒能達到我所預期的效果 ,又或者說,往後的事情更糟了。
一直在後麵幾年,先生和太太基本上全天都待在房間裏,門被從裏麵鎖住,窗簾每時都要拉的緊緊的,沒人知道裏麵在幹什麼。
隻有我在送飯,才會把門打開一條細微的縫,一隻雙蒼白的手伸出來,把食物拿進去。
而食物由最開始半熟的牛排變成了生肉或新鮮的內髒。 而也隻有此時才能借著開門的一刹那得以窺見房間內部,屋裏昏暗一片,隻點著幾支散發極為微弱光線的蠟燭。
我對現在的一切已經感不到一絲恐懼或震驚,或者說,我已經麻木了。
房間中常常不時傳出嬰兒的啼哭與刺耳的慘叫,作嘔的惡臭從門縫中鑽出,我們也隻能噴灑香水和焚燒香料來加以掩蓋。
其間,警察曾不止一次地找上門想讓我為這之間家中發生的一切離奇的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但都被我用錢搪塞過去,
我深知先生和太太的行為如此瘋狂,但我不想讓他們再因此而麵臨牢獄之災。
“這種情況持續了足足三年,那天,我照例把剛切的生肉的放門前,但正在這時門緩緩開了,一雙慘白子枯如枯骨的手拉住了我,隨後遞給了我一張折起來的紙。
三年來,我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心中不免有些許忐忑,但還是牢牢地抓住,接過來。
等回到臥室後,我打開了紙,紙上隻有短短的一句話“賣掉我所有的農田,叫上家中所有的人,讓他們在大廳集合,今晚午夜十二點,我將在大廳會麵。”
短短一句話,讓我如遭晴天霹靂,僅是第一句我就無法理解家族的土地世世代代傳承, 賣掉土地就失去了穩定的收來源失去了維持家族的基礎,我實在想不出先生的目的何在。
時間很快流逝,我將大廳內外死死地封住,按吩咐點著幾十支蠟燭,屋中僅有我家象中的長期幫工和仆人,臨近十二點,走廊深處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一個身著黑袍的人逐漸走近了大廳,其實他更像是伴隨著腳步聲,憑空出現在大廳中央的,因為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感受到他到來時的一絲氣息。
而他就這樣出現在人群中,很快人群紛向外圍擴散,環繞著中心 的黑袍男人密密麻麻麻地圍起,滿是尖叫與竊竊私語。
“肅靜!”我大喝一聲,人群這才逐漸安靜下來。
中心的男人緩緩摘下自己的帽子,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大吃一驚,那黑袍之下的不是主人,而是一個年齡十八九的年輕人。
我頓感不妙,連忙衝上前去,想結束這一場鬧劇,但此時,那位年輕人卻發話了:“在坐的名位,我即是你們的主人危舍。”
人群再次發出一陣騷亂,但年輕人沒有在意,用更大的聲音說道:
“如你們所見,你們可能認不出我來,但我確確實實就站在你們麵前,我本應和這世間萬物一般在享用完那僅有的在世幾年光陰就平淡地死去,但來偉大的神——厄諾爾,給了我第二次機會,我依 托神的旨意獲得永恒的生命,去完成將發生於未來對人類而言無比偉大的任務,你們可以去 質疑我,但我沒有瘋,神是存在的,它並不是獨立的意識, 它無處不在,唯有追隨神的意誌才能打破時間的枷鎖,獲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