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開始逐漸僵硬,如機械般被操縱著起身,跟隨著先生的身影走向甬道盡頭的光亮。
一陣短暫的失明過後,我的眼睛迅速適應了光線,而顯現在我跟前是超乎我所想象的王公貴族宮殿的大廳。我敢這樣說,即使是國王看到這一幕也會由內而外心生嫉妒之情。
大廳上方巨大圓形上雕刻和烘染著無數色彩絢麗,栩栩如生的人物和場景。而穹頂正中間則是掛著一組巨大的點滿無數蠟燭的吊燈,吊燈之下,則是出無比巨大的空間,空氣因蠟燭的火焰變得溫熱沉悶, 此時的感覺宛如身處一隻巨鯨的胃中,四周牆壁都用極盡華麗的飾品裝潢。 四周圓柱形空間藏有無數暗格,格中則放著些許麵目可憎的神像和蠟燭。
在沉悶空氣的熏陶下,剛剛帶來的雨滴迅速蒸發,身上的寒意頃刻間便消失殆盡。
而這如此華麗的宮殿中,還有幾位侍從在其中彎腰清掃著 ,盡管地麵和牆壁一塵不染。
很快,那些侍從僅在先生一聲的命令下便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向我們一擁而來,不知何處拿來幾件幹燥整潔格式卻有些複古奇特的服裝,七手八腳地要給我和先生換上,我開始僅以為這是必要的禮儀,沒有多管,但就在準備換下衣服時抬頭卻看到了那張超乎想象的無比醜惡的臉,我也注意到他們的身體似乎呈現出一種超乎常理的詭異和扭曲,佝僂的身子,長短不一的手……
驚嚇使我的心髒抽動下,快要摔倒,但先生的一隻手扶住了我,我清醒過來轉身看向那些的侍從,那不是侍從,甚至不是人,僅僅是他們那可憎的麵孔,我就確定了他們是惡魔,是撒但的信使,是拋棄信仰之人受到詛咒而變成的醜惡的怪物。
我用手粗暴地一把推開那些正把手伸向我的怪物。
“滾,出生!”我不假思索地大吼著,用剛搶回的衣服朝四周胡亂抽打著,企圖讓那些惡魔遠離自己,但現實卻並未如我所願。他們的態度變得更加激烈,換衣服在他們眼中變成了非執行不可的強製性行為。
那群生物的力量大的出奇,與畸形瘦弱的身體不成正比,我的一隻衣袖整個被拉扯下。
驚恐之下,求生意誌使我將我伸向了上衣口袋中那把槍。
“退下!”
我還未將槍從上衣口袋中拿出,在先生嚴肅且急促的命令下,那群怪物迅速收回了手,開始一齊向後麵退去,隻有兩個跟在先生身邊。
我咽了口唾沫,不知如何開口。
“先生……”
“跟我走。”先生強硬地打斷我的談話。
我不知如何的是好,我想逃離這個地方就,但我知道我現在不知退路,隻好繼續跟在先生身邊。
先生徑直向大廳中最中間的那條甬道走去,其間,我們幾乎每走一步,之前留下的兩位怪物就先把我們要的路擦一遍,而我甚至確定他們擦的大都是不受控製從嘴角流下的涎水
走進了中間的甬道,又一次經曆了一段時間的黑暗後,我的眼前再次顯現更多我終生難以忘卻的惡心景象。
甬道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房間,房間中央,一個無比肥胖的肉球此時正仰麵平躺在一個斜立的巨大的床上。
地上滿是從肉球上流淌下的紅褐色不明膠狀物,而房間中幾隻和前麵一樣醜惡的特怪物在地上用散發惡臭的粗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地上的血汙和穢物,而另外幾隻則是手捧著水盆和毛巾,像是在接應什麼。
我和先生等待幾分鍾後,那種不知名的紅褐色膠狀物便開始無法控製地井噴般從肉球下麵伴隨著難以言喻的惡臭一齊湧出,
空氣中刹那間滿是惡臭和血腥味,我無法忍受,於是用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來反抗,但逐漸地那惡臭的液體開始變少,像是被什麼堵住了,我正以為要結束時,一隻包裹著紅褐色內膜的嬰兒從肉球下麵落下,而很快被下麵的怪物接住,用刀劃開內膜,用清水清洗掉嬰兒身上的血汙……緊接著是一隻又一隻的嬰兒出生,又是重複著同樣的步驟……
那些嬰兒也大多麵容醜陋,身上布滿了層層褶皺,與此同時那隻肉球也發出了一聲又一聲急促而尖銳的叫聲,宛如惡魔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