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溫室的一些男工人正用長長的刷子擦去溫室最外層破舊不堪玻璃罩上的積雪。
盡管,此時的玻璃罩與之前一號溫室的相比,隻能說是千瘡百孔,外表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裂紋和爪痕,有些地方甚至被破開了一個洞,裏麵麵又用水泥或木板封住。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這片玻璃早已形同虛設,起不到任何保溫的效果,但隊長還是寫是會按時派人去保養,具體原因沒人知道,可能就連隊長自己也不知道,但卻無一人反對或製止。
而在離溫室不遠處的一個山坡上,一個穿著防寒服,臉上滿是黑斑的男人正在用望遠鏡靜靜注視著溫室內外的一舉一動,他的動作極小,整個人如同一根雪地中的木樁,唯一的大幅動作是用戴著黑手套的手輕輕揩去凝結在望遠鏡鏡片上的冰花。
又過了摸十幾分鍾,工人逐漸完工離開,風大了起來,夾雜著無數雪片開始侵蝕著世間萬物 ,而此時的男人才緩緩蹲下。放下冷如堅冰的望遠鏡 ,眨了兩下紅腫的雙眼,大呼一口氣,緩緩從後麵滑下了山坡。
他如同野兔般彎腰在一棵棵樹間穿棱,每幾走都要停下,環顧四周,直到他匍匐走到了離溫室不遠處的一棵樹下,蹲下,以樹為掩體,在樹下雪堆中快速地挖,挖了幾分鍾,找到了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打開草草看了一眼,就把紙收回衣服, 以極快的速度溜走了。
男人在風雪中穿梭了不知久,直到雙臉被凍的發紫,才到了一處營地,營地中紮著幾十間用皮革搭起來的營帳。
男人直向其中最大的一間走去。
“找到了,請交給領袖,拜托了!”男人大口喘著氣喊道,說罷又低著頭猛地咳嗽, 一位配有軍刀的門衛從帳中走出來,他接過黑手套中的紙。
“辛苦了,同誌,請盡快去休息吧!”
男人 一邊咳嗽著,一邊快步離開。
門衛輕身進了門,把它交給了一個臉部和身上纏滿繃帶隻露出碧藍色眼睛和口鼻,身上 穿著整潔的墨綠軍裝,披著單薄軍大衣的男人手中,而男人的對麵則坐著一位眼神淩厲,臉龐削瘦,年齡約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
那雙纏滿繃帶帶的手,輕輕打開折疊的紙張,紙中夾著另一張紙,是十三溫室的內部構造地圖和一些人員的記錄,而背麵則大大地寫著一行宇:
“革命終將勝利!”
繃帶男看完後將地圖和人員記錄的那張小心翼翼地收起來,而把另外一張寫著字的那已長用手揉成一團順手扔進了一旁的火爐中,紙張在烈火中瞬間被點燃成了黑色的灰,爐中火的也隻是稍稍張場下,升起一團黑煙,就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
“艾爾諾,看來那位線人已經犧牲了。”繃帶男對著麵前的年輕人輕聲說道,又把地圖和人員記錄遞給他。
“他是英雄,他是為革命鬥爭而犧牲的,他是為對抗溫室黑暗而落後的製度而犧牲的,他的事跡應允許被人永遠傳頌下去。”年輕人激動的說道。
“艾爾諾,你的覺悟已經讓我驚歎了,但傳頌的事情還是宣傳部去做吧!革命不是靠嘴皮子說出來的,唯有血肉的犧牲才能成就光明的世界。”
“謝謝您的稱讚與教誨,父親!不!我們的領袖!”年輕人對著麵前的男人深深鞠了一躬。
“不管我們同誌在最後有沒有招供,十三號溫室那們都應該起疑心,我們的物資不多了,信息該有的也都有了,不能再拖下去了,。”領袖用沉的聲音分析道。
“明白,我會盡量快地傳喚下去,革命事業不允許有半分耽誤。”
“那麼就定在下個星期一吧!星期一後十三號溫室將會被徹底解放!”
年輕人披上了大衣,戴上了加絨的帽子,推開營帳的簾子,大步走了出去。
繃帶男緩緩站起身,走到火爐旁,望著將要熄滅的火焰,又往裏麵加了一把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