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銳恭維著說:“許總,您過去可是個大將軍啊!廉頗八十尚不言老,您也太過謙了。莫非錢花完了?嗬嗬!這個好說,我們可以再讚助點?”
許添財搖了搖頭說:“不用了,不用了,真的是心滿意足了,這次真是十二分的感謝!”
呂國華見氣氛正好,在一旁說:“阿銳,剛才我已經跟許總把那事說了個大概,要不你跟許總細談?”
方銳直入正題:“許總,既然國華已經跟您談過,您覺得我們之間的合作……”
許添財很爽快:“國華說了,你們想在我們這隻股票上再下點工夫,讓我在財務處理和利潤分配上跟你們銜接一下。我看,這種財務調節也不是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應該沒有問題。國華現在是NH酒業最大的股東,也是我的老板。都沒必要那麼客氣,有事盡管開口。”
“除此以外,我們還會直接跟您交易,我準備把花一億元建的通海大廈五千萬賣給您,給NH酒業的賬麵上添點彩。”
許添財瞪大眼睛說:“你就不怕吃虧?”
“絕對不會。NH酒業利潤增加,意味每股收益增加,二級市場每股收益增加一毛,股價就會上漲一塊。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高!真高!”
事情進展順利,方銳總算鬆了口氣:“ZT投資、黃頂實業、NH酒業現在已經站到一條線上,三家應該同心同德,肝膽相照。”
許添財笑了笑:“這種原則問題,大家心裏清楚,無須特意交代。隻是我那高庫存的問題,不知道老弟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呂國華正色說:“許總,這可不是我們的專長啊!”
方銳趕忙接過話茬:“國華,我們不應該這樣想!我們應該更多站到許總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許添財並沒有領情:“當前NH酒業已經出現危機,運轉非常困難。”
方銳甚為驚詫:“危機?NH酒業並未出現虧損,最近剛出的一季報業績亮眼,怎會這麼快就變臉?”
呂國華悵然說:“阿銳,你有所不知啊!當一家公司長期入不敷出時,運轉就會變得相當困難,這跟公司業績沒有關係。目前NH酒業產量遠遠大於銷量,庫存高企,銷售產生的現金流入根本趕不上生產和投資所需的現金流出。這做生意,現金周轉比業績更重要。”
沉吟片刻,方銳單刀直入:“眼下問題的關鍵是消滅庫存……”
出師不利
離開新加坡前,方銳還打算去拜訪一個正在新加坡度假的台灣商人,尤清。
年過六旬的尤清是台灣路島酒業集團的董事長,路島酒業主要從事酒類產品的營銷和推廣,目前擁有東南亞地區數一數二的白酒和黃酒的營銷網絡。尤清曾經是台灣天富證券公司的老板,1990年由於亞洲金融風暴,台灣股市升勢翻轉,從一萬多點跌到兩千點左右。在這個過程中,尤清雄心未死,還讓天富證券大量買進股票。可是大勢已去,人力難及,幾個月內,尤清30億台幣虧損一空。
尤清15歲跟著父親賣茶,做了30年生意,從未敗過,卻在幾個月內,數十年積累的身家賠得幹幹淨淨。他把老婆兒子送到美國,自己痛定思痛,以圖東山再起。後來尤清創立路島酒業,經過十多年的打拚,重振昔日雄風。
為了見到尤清,方銳先通過一個台商朋友找到一個中間人。此人從事白酒業務有些名氣,路島酒業前幾年負責在新加坡推廣金門高粱酒,很不順利,銷量遲遲沒有增長,就把他請來當顧問,結果局麵很快好轉,業績驕人,深得尤清賞識。
那個中間人戴深度近視眼鏡,一副老實憨厚的學者樣,方銳起初感覺他是個實在人。可僅僅為了介紹與尤清見麵,那人居然開價要一萬美金介紹費。方銳沒太在意,支付了這筆錢,權當公關支出。沒有想到,方銳到了新加坡後,等了三天還沒消息。最初那人還找理由搪塞,到最後他幹脆溜之大吉。後經打聽,才知道他自己的財產被年輕的第五任老婆席卷一空,不知去向。那人身心俱焚,從此變得人窮誌短,也學會了這招,而方銳不幸成了第一個中招的受害者。出師不利,竟然犯下這種低級錯誤,方銳不免有些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