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進合擊?要怎麼‘分’?要怎麼‘合’?”方銳大惑不解。
“最近,我對大陸股市非常關注,看到地產板塊持續火爆,這主要得益於目前大陸‘炒樓’風行,樓市刺激股市所致。炒股,炒樓,兩個拳頭同時發力,相得益彰,效果顯著。”
“房地產具有一定程度的金融屬性,保值增值,這很正常。”
“金融屬性?你不是不知道,隻要有人敢炒,狗屎都有金融屬性。”
這話方銳並不否認。
華爾街有兩位“炒手”不斷交易一罐魷魚罐頭,每次甲方都用更高的價錢從乙方手裏買進,這樣雙方都賺了不少錢。一天,甲決定打開罐頭盒看看:一罐魷魚為什麼要賣這麼高價錢?結果令他大吃一驚:魚是臭的!他為此指責乙。乙的回答堪稱精辟:罐頭是用來交易的,不是用來吃的!
這是“金融屬性”。
近來,市麵上開始熱炒普洱茶,股票一樣的炒。
普洱茶也能成為金融投資的工具?在一些投機者手中,這個疑問早就變成白花花的銀子。由60多人的隊伍護送著一塊來自故宮博物院的百年普洱貢茶,輾轉全國各地,使“普洱茶熱”達到一個新高潮。近幾年來,普洱茶價格狂漲數十倍甚至百倍,收藏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賣掉寶馬車收購普洱茶的“新聞”。曆史總是驚人相似,變的隻是演員,不變的是劇情。在這幕正在熱映的肥皂劇中,我們依然可以清晰看到“君子蘭熱”、“蘆薈熱”的影子。仿佛每隔一段時間,時代總會丟出一個“潘多拉的魔盒”,驗證一下大眾的理智與情感。這幕可以稱為“瘋狂的普洱茶”的大戲,腳本作者尚無人知曉。隻是初一亮相,就先贏得了“滿堂彩”。說白了,核心概念隻有一條:普洱茶可以升值。於是,圍繞這一主題,形形色色的劇情熱烈地演繹起來。一路“牛市”下來,普洱茶成隻升不降的“績優股”,人們的欲望在“瘋牛”的刺激下,越發變得血紅起來。——《“能喝的古董”:熱錢煮沸普洱茶》
方銳有點驚疑不定:“莫不是您想炒作金雕酒?”
“有什麼不可以?喝這種酒,喝的不是糧食,而是文化,直白點講,喝的就是想象。所以我們要想辦法,進一步刺激人們的這種想象。”
“不過,金雕酒有炒作的條件嗎?”
“這你盡管放心。我早已設計好題材、劇本,加上媒體的配合和強有力的推薦,定能成功。”
“炒股,炒酒,兩個拳頭出擊,真有創意!”
瘋狂背後
炒作金雕酒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刺激金雕酒提價,或者營造提價預期。產品提價對二級市場股價來說絕對是個大利好。切莫以為提價一成,隻會帶來利潤增長一成,帶動股價上漲一成。而事實上,在成本相對穩定或增長有限的情況下,產品些微的提價可以帶來利潤更大幅度的提升,這對二級市場股票價格的刺激作用曆來都相當明顯。
如今,炒酒已經成為一種新的投資方式。每年年底是酒類銷售的旺季,也是投機客炒酒的良機。很多人在當年的10月末11月初就開始批量購進高檔名酒,坐待升值。
炒酒的風險小,進入的門檻低,是炒酒受到越來越多的人青睞的兩大關鍵因素。在陪尤清考察江浙一帶的酒類市場時,方銳碰巧遇見一個曾經在投資銀行部工作時的朋友老鄧,原來他現在也是一個炒酒客。
老鄧告訴方銳,他之所以選擇炒酒,就是因為看中其中風險不大。老鄧是一個老股民,他1999年進入股市,12萬元的本金經過五六年的炒作,也沒能掙到幾個錢,現在都牛市了,賬麵還是負值。一次偶然機會,老鄧在杭州和幾位朋友吃飯期間,談到投資方式。一位朋友告訴老鄧,不如嚐試一下炒高檔品牌酒,理由是這類酒易於存放,年份越久,越能賣出好的價錢。相對其他投資方式,風險係數要低許多。老鄧在朋友推薦下,牛刀小試,用一萬元買了當時售價僅三百多元的飛天茅台,僅僅過了半年時間,便以每瓶四百元的價格賣出,獲得上千元的利潤。未曾料到,飛天茅台沒多久就直衝五百大關,老鄧丟了大頭,頓足歎息。
“像茅台這樣的頂級白酒不怕存放,放得越久賣價越高。”老鄧還說:“目前市場上53度50年的茅台約兩萬元一瓶,30年的也可以賣到一萬,15年的價格也接近五千。”
炒酒甚至引起了一些經濟實體的關注。方銳有所耳聞:那溫州人不光炒樓,炒煤,現如今開始將目光投向炒酒。2006年初,由數十個民間組織組成的溫州財團攜手某酒業公司,成立相關投資公司,開創了民間資金參與炒酒的先河。
看來,他們已經“瘋”了,而且還在不斷引導投資大眾走向瘋狂。
最偉大的人是始終在嘈雜的人群中間保持獨立思考的人。——愛默生
在逐利的資金麵前,金雕酒也可以隨之瘋掉,有朝一日也可以成為媒體津津樂道的“瘋狂的金雕酒”。似乎所有瘋狂的東西都能脫離正常運行的軌道,尤清就是要將金雕酒引向那非正規的方向,讓它與流動的熱錢一起狂舞。然而,一切瘋狂的背後其實是一場戰爭,還未開戰,勝負已然可知。勝利者定是那些資本家,是那些依舊能獨立思考的人,而失敗者是那些始終保持瘋狂的思想,總是以為瘋狂沒有盡頭的人。
在這瘋狂背後,方銳凝神屏氣,靜待行情爆破。
人性弱點
錢塘江大橋上,一輛出租車正緩慢行駛。方銳陪尤清到杭州考察,一大早上又出門了。
這天真的不巧,橋上橋下彌漫著厚重的大霧。路邊風景真是霧裏看花,隻剩幾團黑影。司機的視線全被霧擋住了,可視空間隻剩眼前這麼大一點。
方銳覺得車裏太悶,打開車窗透氣,沒有想到,濃霧迅速鑽進車裏,在他身邊、腳下繚繞。
司機小心翼翼:“霧大,關好窗戶。”
方銳慌忙關上車窗,心裏很是鬱悶。他本以為忍忍就好,可是剛下大橋不久,車忽然停下來。方銳下意識往外望,前方路上景象著實把他嚇了一跳。各種型號的車密密麻麻,緩緩向前蠕動,混亂,川流不息。
司機心裏窩火,不禁來了一句蔣氏風格:“娘希匹!這麼多車,又要堵車。”過後身子往後一靠,算交代了。
果不其然,馬路的拐角處車輛在狹窄的車道裏玩神龍擺尾,方銳和尤清乘的那輛出租車嵌在中間,不能動彈。沒有辦法,等吧。等了十多分鍾,車總算挪到拐角處,在交警指揮下,仿佛囚徒越獄成功,衝上公路,方銳稍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