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擊敗範鐵(2 / 3)

江風這番自我吹捧,範鐵看見暗笑,心想:雛兒終歸還是雛兒,幾杯燒酒下肚,就原形畢露了,不如趁此良機摸摸他的底細。

範鐵小心試探:“江先生,老哥我冒昧問一句,希望不要介意。看你年紀輕輕,資金實力竟然如此雄厚,家世應該不錯吧?”

當爹都嫌老的人,居然放下身段和自己稱兄道弟,這揣著大把銀子的人真是人見人愛啊!江風語調不清不楚,舌頭都快打結:“範老哥,不瞞你說,我母親走得早,父親獨自打拚創下偌大家業,一年前也走了,留下大筆遺產,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花好,又怕放在銀行‘生鏽’,最近看股市有點戲,幹脆把這些錢扔進股市算了。”

“原來這樣。”範鐵感覺心裏有數了,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關於江老弟要透資六個億的要求,按照規定,公司是不能答應的。不過,這次你老哥我願意冒一次險,特意給你開扇後門。隻是條件要嚴格點,望老弟你見諒。”

“那是自然。”江風很爽快地答應,又說:“還款期限半年,期限一到,我願意支付三成的利息。”

聽到這話,範鐵頓感一陣驚喜,事先完全沒有想到條件竟會如此優厚。範鐵想趁江風此刻不太清醒,提出最有利自己的要求:“在此期間任何時候,你的資金規模隻要虧損超過三成,我就必須強製平倉。”

江風心裏暗罵:老鬼竟提出這麼嚴苛的要求,簡直惡毒之極。既然你那麼狠,我也不能客氣:“好。”江風抿一口酒:“如果你我雙方有一方要提前解約,那該怎麼處理?”

範鐵非常果斷:“很簡單,必須賠償對方三千萬。”

江風一字一頓從口裏吐出來,每個字都狠狠砸在範鐵心裏:“一億。”

範鐵很是震驚,可又瞧見江風那個“嫩樣”,感到勝券在握:“一言為定。”說著,範鐵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協議書,臨時找人略做修改,重新打印兩份,要江風就在酒桌上簽字。

看到範鐵不遺餘力把自己往“火坑”裏推,江風內心呸了一句:真是個刁毒陰損的家夥!到時讓你死得好看。

為了把戲演得再像一點,在表麵上,江風裝出了一副認真思考的神情。過了一小會兒,江風用一種頗為為難的口氣將事先設計好的欲擒故縱的話掏出來:“範老哥,多謝你的深情厚誼。不過,茲事體大,一時半會不好定奪。要不這樣,我回去考慮兩天再給你答複,好嗎?不管這事成與不成,我都感謝老哥熱心幫忙,往後在你這裏進出,還請你多指教。我在這裏借花獻佛敬你一杯,我先幹為敬了!”說完,江風舉起酒杯,仰頭把酒幹了。

江風根本就想在酒桌上簽掉協議,但仍故意矯情一番,一麵是想再試探一下範鐵的態度,一麵也想挑逗一下這老鬼的情緒。

範鐵急忙舉杯幹掉,同時心裏一繃:協議大部分內容都是這小子自己提出來的,考慮個屁!以免夜長夢多,還是不要拖到其他時候為好。範鐵裝模作樣捧了兩句:“大家都自己人,何必那麼客套。你是我們的大客戶,我們的衣食父母哇!蒙你捧場,還說什麼謝謝,應該我們謝你才對。既然咱們都談好了,何必再橫生枝節呢?不如現在就……”

這個時候,江風充分施展表演藝術。倒酒的動作近乎僵硬,但頻率更快,不管範鐵的杯中是否還有酒,隻要自己喝完,就非要往對方杯裏一陣猛倒。看到桌麵上濕漉漉的一片,嘴裏語無倫次:“老哥……言之有理……老哥言之……有理……”

望著江風那股“傻勁”,範鐵暗自冷笑。而在此刻,江風不時偷瞄範鐵兩眼,心裏正在偷偷發笑。

音樂聲伴唱聲一陣響起,一時包廂內的氣氛活躍融洽許多,縱使這二個人各懷鬼胎。

情報是刀

夜,摘星樓。

方銳站得有些累了,要了一杯產自台灣的凍頂烏龍茶,坐下細細品味。

台灣凍頂烏龍茶,被譽為台灣茶中之聖。產地為台灣南投縣鹿穀鄉凍頂山茶區,茶葉品種以青心烏龍為主,故名凍頂烏龍茶。凍頂山經年雲霧彌漫,土質極適合茶樹生長,所產茶葉響譽中外。

金融市場瞬息萬變,需要投資機構時刻迸發無盡創意。不過在沉重壓力下,靈感常會“短路”。品茶漸漸成了方銳的一大嗜好,特別今晚,沒有任何飲品更適合這種場合。大文豪伏爾泰有句名言“我的每一句詞彙、每一篇文章,都是千萬杯咖啡的升華。”殊途同歸,方銳更認為茶是啟迪靈感的無上妙方,而且相信,品茶才是為靈感“充電”的絕佳選擇。

端起茶碟,揭開杯蓋,方銳輕輕朝杯中吹口氣,輕抿一口,然後瞟了坐在對麵的呂國華一眼:“據我那邊可靠消息,範鐵目前資金緊俏得很,五一節前,他必須要還金主二十多億的借款,要是到時沒法及時還上,他的信譽必將破產。”

金主,顧名思義,就是提供資金的人或者機構。莊家炒作股票,為了保障資金鏈的安全,一般會有多條融資渠道,而大多都是私底下建立並完成交易的,若非重大糾紛,一般很少鬧上法庭。

ZT投資有時也充當金主的角色,不過主要是針對中小企業主。很多中小企業借了銀行的錢,到期沒法及時完全還上。為了不至列上銀行的黑名單,那樣就會喪失這條最重要的融資渠道,很多中小企業寧肯借高利貸,也要保住自身在銀行係統的信用評級。這就為ZT投資提供了機會,有時這些中小企業就差這麼一小部分錢沒湊齊,方銳幫它們湊,利息往往比銀行高數倍。

呂國華很困惑:“既然範鐵現金不多,為什麼還會墊付給江風那麼多錢?”

“你以為他會一口氣全部給現金啊?他很可能會通過質壓股票向其他金融機構融資,當然也可能直接拋掉一部分股票兌些現金。不管他怎麼來,江風那六個億的融資都會讓他資金鏈緊張。不過,範鐵願意冒這個險。”

呂國華仍有些不解:“範鐵到底想幹什麼?”

“這範鐵想玩一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遊戲。”

所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招法,一般散戶不會碰到,因為這是莊家專門修理大戶用的,說白了就是莊家和大戶作對。莊家允許大戶透資,然後再用手裏股票砸盤,大戶會感覺有買不完的股票,股價始終攻不上去。一旦大戶資金用盡,股價會瞬間跌破強製平倉線,大戶立即傾家蕩產,而莊家則會在低位把仍出去的籌碼接回來。一來一去,大戶會失去全部股票和絕大部分現金,莊家股票不會減少,現金卻能因此增多。

呂國華很清楚,範鐵意圖不會如此單純:“海州證券隻是一個地方性的券商,很多業務和全國性的大型券商相比根本沒多少競爭優勢,江風提出的條件對範鐵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你以為他會指望江風那幾個利息錢啊?範鐵根本等不了那麼久,我估計他下個月就會對江風發動攻擊。他是我當初的老板,這個人在業內混跡多年,惟利是圖,奸險狡詐。他這次竟也會利令智昏,看來他真是遇到難處了。”

“這都是缺錢惹的禍。”

方銳淡然笑語:“你說得對。範鐵就算把手裏所有海州醫藥股權按目前這個價位出掉,恐怕也填不了這個窟窿。範鐵想等江風把股價拉起來,在高位出掉一部分籌碼,收回一些現金,然後用剩餘的籌碼打壓股價,逼迫江風強行平倉,再收回墊付出去的那六個億。如果一切進展順利,他這次就算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