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坐在鏡台前,嫿喜心疼地看著婉清的傷口,轉身從盒子裏拿出金創藥和紗布,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
嫿喜疑惑地問:“姑娘,這是那官爺劃傷的嗎?”
婉清語氣很平靜地說:“這是我自己拿匕首劃的,是為了逼他放過我。”
嫿喜一聽,驚愕地說道:“什麼?姑娘這是不要命了嗎?!要是再往裏割個幾毫米,你人就沒了。”
“我有分寸,就是嚇唬他罷了。”婉清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傷口要是再深一點她就駕鶴西去了,可如果當時不這麼做的話,被他毀了清白,那還不如就這樣幹幹淨淨的死。
現在的她已不再是初入青樓的她了,如果不狠一點、不果斷一點又怎麼能保全自己呢?
“姑娘的膽子真大,你這是拿命在賭啊,要是我,恐怕早就被逼就範了。”嫿喜看向婉清的眼神是既心疼又佩服,“我要是有姑娘一半的聰明和勇氣就好了。”
“扣扣”敲門聲響起,嫿喜連忙問:“我去開門?”
“嗯。”婉清點點頭示意她去吧。
門外站著的是柳楓眠、呂瑉澤等人,呂瑉澤說:“我來看看婉清姑娘,她如何了?”
“傷口已經止住了。”嫿喜回答道,然後回頭看向屏風後的婉清,“姑娘,呂公子還有另外三位公子一起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婉清站起來,從屏風後走出來。
柳楓眠進門後,打開手中的折扇假裝在扇風,實則在偷偷仔細打量著房間,隻見室內除了箜篌、琵琶等樂器外,書畫古玩陳設有致,別有一番清新氣息,與一般青樓女子的房間迥異,他心裏覺得婉清與一般的姑娘確實不太一樣。
呂瑉澤與婉清是朋友,自然也來過這個房間,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的。
嫿喜和婉清對視一眼之後就出去了。
呂瑉澤一看見婉清,立馬說道:“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估計他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了。”
“多謝呂公子了,又麻煩了您一次。”
婉清說著就要行禮,呂瑉澤趕緊阻止,“你對我為何還是這麼客氣?你我明明已經相識一年多了,說好的是朋友,哪裏會有這麼客氣?”
婉清沒有說話,她深知自己就是一名青樓女子而已,怎敢與知州大人之子交朋友。
呂瑉澤知道她心中的顧慮,不打算放過她,繼續追問:“你對我說的,我們是朋友這話不是真心的?”
婉清抬眸,對上呂瑉澤真誠的眼神,既然他如此真誠,那她也奉陪好了,她很肯定地說:“不,這是真心話,我們是朋友。”
“嗯,很好。”呂瑉澤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心裏甚是欣慰。
婉清看向呂瑉澤身後的三人,問呂瑉澤:“你與他們認識?”
“哦,對,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呂瑉澤這才想起來身後沉默的三人,然後一一介紹,“這位晉王之子柳楓眠,另一位裴超將軍之子裴燦,還有他是富商王揚銘之子王不墉,全是來自佂州。她是婉清姑娘,醉香樓第一花魁。”
柳楓眠朝婉清點點頭,“婉清姑娘好。”
婉清也朝他們微微頜首,抬眸再次對上柳楓眠的眼神,眼神中含著心疼,她下意識地轉頭,說:“諸位要不先坐吧。”
呂瑉澤同意道:“嗯,好。”
坐下後,柳楓眠抬頭仰望著牆上掛的“月夜山河獨釣圖”,天上一輪明月,一條大河從山峰中間川流而下,一間木屋,一座橋,一葉孤舟,好一種悠遠淡泊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