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逐漸西落,夜色在悄然間褪去,天邊已經泛起紅暈,像一張漸漸展開的紙,暗示著新的一天即將來臨。
溫暖的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柳楓眠才幽幽轉醒,側身一眨不眨地看著放在枕頭邊的香囊和發簪發呆。
另外的房間裏,裴燦和王不墉幾乎同時醒過來,兩人都是被渴醒的。
三人幾乎同時打開房門,同時一眼看到坐在院中的呂瑉澤,他正悠閑地喝著茶,“喲,都起來啦。”
“嗯,咋來了也叫醒我們呐?”柳楓眠一邊走過去,一邊問。
“看你們睡得安穩,想讓你們多睡會。”
三人來到他旁邊落座,給他們每人倒了一杯茶,“再喝一次我壽州城的黃茶吧,以後再想來壽州喝黃茶可就難了。”
王不墉不以為意地說道:“這有什麼難的,等我們喝膩了再回征州,再說了我爹都已經在征州售賣黃茶了。”
裴燦恥笑道:“就是,想喝黃茶有什麼難的。”
柳楓眠泰然道:“況且下個季節就不適合喝黃茶了。”
呂瑉澤低笑著說:“看來你們並沒有聽懂我話裏的意思。”
柳楓眠狐疑道:“你話裏的意思與我們理解的意思不是同一個?”
呂瑉澤挑眉,“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們在壽州喝黃茶的機會恐怕很難再有了。”
王不墉第一個反駁,“怎麼可能,我們還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咧。”
“等會,我來捋一捋。”裴燦大聲喊道,“你的意思是,這是我們仨個在壽州喝的最後一次黃茶,難道是我爹派人來抓我回去了?”
呂瑉澤笑而不語。
裴燦放下心來,“哦,那肯定就不是我父親派人來了,我父親才懶得管我的死活。”
王不墉表示:“那也不會是我爹,他才回去幾天。”
眾人齊齊看向默不作聲的柳楓眠。
柳楓眠似乎想到了什麼,後知後覺地問:“是我父親派人來了?派誰?”
呂瑉澤淺笑盈盈,“你的親大哥。”
柳楓眠聞言反問:“我哥,柳岫(xiu)白?”
“是也。”呂瑉澤點頭。
柳楓眠慌忙站起來,“完了,他雖然看起來沒有我爹嚴厲,但是比我爹還要狠心,特別不好忽悠。不行,我得先溜了。”
“遲了,溜不了了。”呂瑉澤挑眉,示意他看向那邊的走廊。
柳楓眠轉頭一看,惶恐不安地問:“真來了!後門在哪?是不是在後花園?”
“是的,但是呢,你哥知道你會溜,所以早就派人守在後門了,連狗洞都有人守著。”呂瑉澤說得雲淡風輕。
眼看著柳岫白越走越近,柳楓眠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眾人齊齊對柳岫白行作揖禮。
呂瑉澤喊:“岫白兄。”
裴燦和王不墉喊:“世子。”
柳岫白站定在柳楓眠身後,朝他們點點頭。
柳楓眠咬咬牙,轉身與他麵對麵,故作驚訝地微笑著說:“哎呀,大哥,你咋也來壽州了,這麼久不見,弟弟我可想死你了。”
柳楓眠說著就伸手去抱柳岫白。
“往旁邊站好。”柳岫白不冷不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