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
房內,祝染早已褪去大紅嫁衣,取下了沉重的鳳冠,梳洗換衣後安安靜靜的倚靠在床榻邊。
一身白衣嫻靜清婉,三千青絲散落腰際,火光映照之下,膚色白膩,容貌佳人,眉間隱然透著一股溫婉清冷。
聽見推門聲,濃濃困瞬間意蕩然無存,緊張的持扇掩容,整理衣擺,坐的規矩。
鳳雲棲關上房門,走進相隔距離半步不到,拿過她手中紅扇丟於一旁,“在我麵前不必拘謹。”
祝染睫毛微顫,盡管不是初次相見,但還是會被他驚豔到。
鳳雲棲一攏紅衣玄紋雲袖,五官俊美輪廓分明,身上淺淺的果酒香更添幾分撩人風情,幽若深潭的眸子浮現溫情。
鳳雲棲坐於一旁的木凳,左手撐桌扶頭,凝望著祝染,像是要將她的樣子刻入骨血一般。
“記得上次見你還是六年前,那時你十四歲,性子灑脫喜歡張揚的紅,宴會上一舞傾城,驚豔眾人……包括我。”
鳳雲棲語氣平淡聽不出感情。
祝染雙手緊握,眼神黯然失色,苦笑,過了許久才開口。
“年少輕狂無知喜露鋒芒,引來皇後和祝婷嬌的針對,自以為多麼疼愛我的父皇卻也因忌憚皇後的家世,而放任其害死我母妃。”
以前的她喜歡熱鬧,事事都想要拔尖來吸引父皇的目光,也是無憂無慮驕傲放縱的公主。
可自母妃離世後,父皇的疏離,皇後的打壓,祝婷嬌的挑釁,她也慢慢變得麻木,將自己關在宮裏,素衣淡飯,沉默寡言,本想了了度日,卻被送來和親,可又在知道是嫁於鳳雲棲時覺得安心……
鳳雲棲端過桌上的合巹酒遞給祝染,溫熱的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水,聲音低沉堅定,“以後九王府便是你的家,無人敢再欺負你,若是想,可以做回從前的祝染,要知道現在的你不是孤身一人。”
祝染愣神,彼時笑顏如花的望著麵前的男子,這幾年來陰暗封閉的心,被突然闖入的一束光溫暖照亮。
合巹酒一飲而盡,祝染借著酒勁主動挽抱住鳳雲棲的脖子,覆上薄唇,青澀回應。
鳳雲棲將人攔腰抱起放於床上壓至身下,反客為主撬開貝齒,步步引導,纏綿的吻由溫柔細膩到猛烈搶奪,耳邊呼吸聲濃重不由讓人一酥。
燭光滅,縵紗落,紅鸞帳暖,翻雲覆雨,一室旖旎……
此時宮內,祝婷嬌滿臉紅痘潰爛,疼癢難耐,哭不成聲。
無疑是鳳雲棲的傑作,淺淺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世子府。
“凶臉惡煞!仗武欺人!……”鼻青臉腫的鳳肆坐在床角小聲抱怨,委屈的擦拭著懷中兵器,擦完後整齊放好又拿起另一件兵器繼續擦拭。
瞟了一眼身旁堆砌的兵器和睡的香甜的賀熙,欲哭無淚,“我這以後的日子沒法過了……!”
經過今夜,鳳肆算是親身體會過自己這位世子妃的武力值了,也知道了她對這些兵器的寶貝程度,自己竟還作死的把它們全扔地上,自討苦吃啊自討苦吃。
——七王府。
鳳延仲醉的不省人事,胡言亂語著要洛嫣伺候梳洗。
屋內燭火通明,床榻之上鳳延仲已沉沉睡去,洛嫣跪坐在地用帕子替他擦著臉,完事後端著水盆正準備出去。
悠閑喝茶的百裏沐遠放下手中杯盞,起身,冷豔的臉上毫無波瀾,每一步都走得都高貴端莊。
“明明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卻甘願做側妃,以你的身份大可不必在他麵前卑躬屈膝。”
“他是我情竇初開便喜歡的人,這側妃之位也是我自己求來的,這就注定了我的卑微。”
洛嫣端著水盆的手不禁收緊,眼神的逃避,語氣些許的自嘲。
不知現在的她可曾後悔過。
百裏沐遠將她的窘迫看在眼裏,沒在多言,抬腿向外走去。
洛嫣見此快步跟上,疑惑不解道,“你去哪兒,不在這兒就寢嗎?”
“我一向不喜歡靠女人來鞏固地位拉攏勢力的男人,很不巧經過了解,鳳延仲就是這樣的人,我也不可能待在這後院與你們共侍一夫,人應該有自己的夢想。”
待時機成熟,她自會提出和離,可能比起後院的勾心鬥角她更適合朝廷的爾虞我詐吧。
她此生所願便是做一名女官,為百姓謀利……
洛嫣看著百裏沐遠單薄的背影出了神,自己的夢想嗎?
她從前的夢想就是嫁給鳳延仲,可以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但現在想來著實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