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奎思索了許久,但還是沒有想出要什麼封賞,現在府中氣氛和諧,不愁吃穿。

就在此時,沈奎的目光看向了沈淩韻,年邁的老人渾濁的眼中閃過惋惜。

做了一小會兒心理鬥爭後,慢慢地眼神變得堅定。

“看來沈老將軍已經想好要什麼賞賜了。”南宮修誠微微靠在龍椅上,麵上含著淡淡的笑。

“臣此生對得起天下百姓,對得起陛下,對得起大部分家人,唯獨對不起的,是臣的嫡長孫女。”

沈奎福了福身。

沈淩韻聽到這一句話,眼眶不禁紅的起來。

“哦?沈老將軍是想為你的孫女求一份恩賜?”

“正是。”

“我倒是想知道,你為何說對不起你的孫女?”

南宮修誠覺得有趣,老將軍卻會對不起自己的孫女?還要用封賞機會為孫女求一份恩典,這倒是稀奇。

“臣的孫女,沈淩韻,如今是康安國侯之妻,她是臣看著長大的,從下熱愛武術,夢想是做一位女將,可女子哪能真正上陣殺敵?

於是,她被臣強行與康安國侯成親。

直到看到了夏小將軍,我才幡然醒目,女子亦可上場殺敵,對此臣對我孫深感愧疚。”

沈淩韻感到一陣酸澀,但木已成舟,無法更替。

忽的,沈淩韻感覺到一道視線射過來,抬頭一看,是坐在對麵的夏瀾羽女將。

夏瀾羽的眼神很平靜,仿佛就像是不經意間看到一個人,毫不在意,可沈淩韻心中升起一股怪異,讓她覺得這底下暗藏風波。

“沈老將軍,婚姻本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世界大多女子都如康安國侯夫人一般,嫁人,相夫教子,

夏將軍是女中豪傑,這般巾幗也甚少,你不必如此自責。”

沈奎聽到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南宮修誠見沈奎執意要封賞自己的孫女,也不再多言。

“老將軍想為自己的孫女求什麼一份賞賜呢?”

沈奎拱手作揖“老臣想為臣孫女沈氏淩韻,求一張金牌。”

在場的大部分人,聽到後都浮現震驚的表情,原以為沈奎想為自己孫女求的是黃金萬兩亦或絲綢萬段,都沒有人想到會是一張金牌。

沈淩韻感覺到難以置信,覺得心中悶堵,好像有什麼情緒要爆發而出。

所謂的金牌,俗稱免死金牌,聽起來很威風,可以饒死罪一次,但這東西就是帝王用來拉攏人心的物品罷了。

“朕,準了。”

南宮修誠就知道,沈奎為自己孫女求的定是一些必要時保命的手段。

若是沈奎真的想送孫女黃金絲綢的話,他自己就出得起,就沒必要用這種機會為自己孫女求俗物了。

“謝陛下。”

沈奎又行了一禮,然後歸席。

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沈淩韻,心中百味雜陳。

沈淩韻是將軍府的嫡女,是這一輩唯一的女孩,雖既不是長,不是幼,但是全家上下都待她極好。

沒有嫁人之前,沈淩韻無憂無慮,瀟灑張揚。

沈淩韻到了嫁人的年紀,被家中安排嫁進康安國公府。

自從成婚之後,沈淩韻的性格慢慢被磨平,變成了如今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要說埋怨,可能一開始是有的,沈淩韻認為被操控的婚姻,不會得到幸福。

但事到如今,情感這些已經被時間慢慢衝淡,留下的隻有對原來記憶中紅衣少女的懷念,以及對家人的想念。

沈奎為沈淩韻求金牌的那一刻,沈淩韻自己明白,和家人的隔閡就此裂開。

……

繼沈奎後封賞的,是這次遠征功勞最大的女將軍——夏瀾羽。

夏瀾羽到大殿中央,等待。

現在是夜晚,大殿之中有成千上萬根的蠟燭點燃著,暖黃的光照在一張看起來殺戮決絕的臉上,竟然別有風味。

南宮修誠看著單膝跪在大殿中央的一襲紅衣,道“夏將軍,不知你想要什麼封賞。”

夏瀾羽滿臉無所謂“由陛下定奪。”

嘴上這麼說,眼神不停地往左方上席看,像是在確定那人是否在看自己。

“夏將軍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紀吧,不知可有心悅之人,朕可幫你一把,促成一段鴛鴦佳話。”

南宮修誠的聲音緩緩的在太殿中響起,周圍的交談聲瞬間消失殆盡。

夏瀾羽始終麵無表情。

沈淩韻聽到這話後感覺很不服氣,但絕對不可拿到明麵來說,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知道,南宮修誠在逼迫夏瀾羽交出兵權。

放任一隻鳥在外麵飛行,不知其為鷹,兩原爭霸,當鷹羽翼豐滿時,就威脅到了另一方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