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回:她的夫君叫沈叢(2 / 2)

“綠雲,何必同不相幹的人置氣,祖父祖母自有考量。”猶記得自家小姐倚在榻上,手裏拿著書,淡淡道。彼時窗外紅梅壓雪,如此雪光豔景卻不如眼前女子分毫。她家小姐這般品貌,即使配天家貴胄,也是綽綽有餘的。

“二爺。”綠雲忙低頭行禮,不見剛才的活潑。對於這位姑爺,她是懼怕的。

其實陳圓圓最開始也不知道怎麼麵對這個世界她名義上的丈夫——沈叢沈望蹊。從現實考慮,她確實是應該感謝他的,在這個夫為妻綱的朝代,她嫁的丈夫家世很好,經年清流世家,本人也是朝廷二品大員,太子之師,可以免去諸多生活艱難的苦楚。若是穿過來投生於坎坷之家,陳圓圓這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應該活不過兩集。

養傷休養中的三個月,起初,陳圓圓對她這位夫君的印象就是板正清冷得要命,皺起眉頭時自帶生人勿近的氣質;後來熟悉下來,發現她這位夫君是典型的古代世家君子,恪正有禮,落落大家之風。

麵對這麼一個老天砸下來的優質老公,自大學畢業後就沒談過戀愛、認認真真做小社畜的陳圓圓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蓋章好對象。俗話說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於是在她有意無意的主動出擊下,二人現在已經會時不時牽牽手、抱一抱了,除了這些肢體接觸,陳圓圓也能明顯感覺到,她這板正冷肅的夫君對她生出了些愛意柔情來。

“夫君。”許令宛像往常一樣朝他柔柔一笑。見他青色夏衣後背濕了大半,外麵日頭明晃晃地閃人眼,示意紅月將冰盆放近些,好叫他涼快涼快。

“今日可好些了?”沈叢坐在內廳中的烏木雲紋圓凳,一手放在桌上,語氣不疾不緩,一如日常詢問。

陳圓圓搞不懂,這具身體的主人為什麼會在大婚當日敲板板。

從現代的眼光看,除去二婚和有個三個孩子這兩點,沈叢算得上一個極品優質男。有顏有權還有錢,再加之家室底蘊深厚,經年的書香門第世家,擱現代若是找這麼一個老公,陳媽不得笑得嘴巴咧到耳後根了。

更何況,從當下現實考慮,陳圓圓覺得這二婚和有孩子這兩點其實都是不打緊的。雖是二婚,前頭原配卻是因病亡故;留下來的嫡子也已經十六歲,日常在國子監上學;庶子庶女們也都有各自的婆子丫鬟照料,做嫡母的隻需日常打個照麵關懷幾句即可。老公給錢,孩子不憂,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爽歪歪。

“勞夫君掛懷,令宛已無大礙。”每每沈叢問話,都讓陳圓圓有一種被領導問話的錯覺來。她心中發笑,臉上卻是一派溫婉從容。

“如此便好。”沈叢見許令宛今日難得穿了一身銀紅綢杉子,清豔之極,竟將旁邊剛剪的菡萏給比了下去。她五官本就明豔,還是適合穿一些豔色更相宜。

不過此念頭在心中也就一閃。沈叢開口繼續道:“大婚時突發情況,因而還未來得及見家中親眷。三日後是個認親除祟的好日子,到時要正式奉茶見禮了。”

說完,沈叢別有深意看許令宛一眼,表情還是平日裏的不悲不喜,眼神卻是隱晦不明。

額,這也是誤打誤撞。她穿過來時正值大婚當日,見到有人提刀殺人,作為一個紅旗下成長起來的正義女士,自然免不了挺身而出替他擋下那一刺。因這一擋,從陳圓圓這快半年的觀察來看,她這夫君對她似有青眼,府中眾人也對她格外敬重。

隻能說是陰差陽錯吧。

“是,夫君。”她點點頭,見沈叢眼裏似有探究之意,便自覺應該自告奮勇保證一番,沉吟半晌,道:“夫君放心,令宛定當好好表現。”

陳圓圓擼了擼這具身體的記憶,腦海中漸漸浮現出奉茶認親等的章程來。

不得不說真正的許令宛確實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德容言工,皆是上品。除去近侍的紅月綠雲,其他陪嫁的丫鬟仆婦灑役,無一不是行止規矩。從家族層麵來看,這位許家三姑娘,定是許家重點培養的高門主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