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青年譏笑道:“這是誰的山寨啊?你這般的自在!”荊迢冷視綠袍青年道:“難道我這長輩還要在你麵前裝孫子麼?我要是裝了,那你老子也成你孫子了!”綠袍青年聞言,提起大刀向荊迢怒道:“你這廝竟敢在我寨內耍渾!”荊迢厲吼道:“小兔崽子,你叫喚什麼!惹惱了老子,老子把你削成棍兒,插在地上掛酒旗兒!”
“驚蜩子,這夏天都過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大的動靜啊!”山路上方傳來洪亮之聲。荊迢循聲望去,見是屈崛寨三寨主郎虭到來,即拱手笑道:“三哥哪裏去?”三寨主郎虭笑道:“我能去哪兒?哥哥我迎接你來了!哈哈……”三寨主郎虭向綠袍青年道:“除贅,向你荊叔問好!”綠袍青年向荊迢瞥了一眼,麵現不屑,策馬而去。荊迢見狀,眼內閃現怒火。三寨主郎虭笑道:“這小子和咱哥倆兒一樣,都是吃糖不說甜——嘴苦的人啊!哈哈……”
三寨主郎虭與荊迢相互禮畢,三寨主郎虭向荊迢道:“方才與除贅比武的捕快是誰啊?”荊迢聞聽此言,麵現不悅道:“我大侄子!”三寨主郎虭笑道:“原來大家都是親戚啊!哈……”荊迢向三寨主郎虭道:“三哥,咱們到寨廳說話可好?”三寨主郎虭笑到一半,未聞荊迢向文朔介紹自己,便要起行去寨廳,生生將剩下的半個笑咽了回去,打了一個羞惱無趣嗝!三寨主郎虭陰了臉,道了一個“請”字。
一路無話,荊迢與文朔隨三寨主郎虭步入屈崛寨廳。荊迢向大寨主薛唬抱拳躬身施禮,向二寨主矯嶸抱拳施禮。文朔站在荊迢側後,不參與眾寇黑禮。荊迢亦不讓文朔參與。
禮畢,大寨主薛唬向荊迢讓座傳茶,繼而笑道:“賢弟怎有暇來我陋寨遊玩?”荊迢笑道:“我侄子前來問山,我接他回去。”大寨主薛唬道:“侄子?賢弟姓荊,這捕快姓文,怎樣的親戚呢?”荊迢笑道:“親戚就是親戚,還能怎樣?”大寨主薛唬聞言,一笑而過。
三寨主郎虭道:“驚蜩子,你來我屈崛寨拜訪,我們自然熱情款待!但你想帶那問山的捕快出寨,絕無可能!”荊迢怒道:“癟刀螂,昨天,我為了狗屁綠林義氣,動了歪心,把鑽山黑豬給了你。害得我侄子舍命問山。我實是後悔和你講狗屁義氣!今天,我若不能把我侄子帶下屈崛山,那你這癟刀螂和我就都別過冬了!”言畢,荊迢眼內閃現凶光。三寨主郎虭怒道:“驚蜩子,你少在我麵前咋呼!你愛鬧騰,我愛折騰。沒誰好惹!”
大寨主薛唬見三寨主郎虭與荊迢拚起狠來,便看了一眼二寨主矯嶸。二寨主矯嶸向三寨主郎虭笑道:“三弟,你常說荊賢弟和你脾氣相投,如今看來果然不假。兩塊火石投在一起,火光四射啊!嗬嗬……”大寨主薛唬道:“綠林不宜玩火,熄了的好。”二寨主矯嶸向大寨主薛唬道:“大哥之言甚善。”屈崛寨二寨主矯嶸向屈崛寨三寨主郎虭和魄屠寨二寨主荊迢道:“二位兄弟暫且歇口休鬧。愚兄要和問山捕快說說話。”
矯嶸向文朔道:“那捕快,你為何問山?”文朔道:“我要收回朱黑,法辦!”矯嶸道:“你能收回朱黑麼?”文朔道:“那要看你們守不守規矩了!”矯嶸笑道:“紅衙之內有法律,可官吏不守法律!綠林之內無規矩,我們卻要守規矩?”文朔道:“你身在綠林,何言官法?”荊迢聞言,看了文朔一眼,麵現無奈之色。
郎虭見文朔對自己二哥不敬,即向文朔怒道:“你這剛發芽的狗尿苔在我二哥麵前冒什麼狗氣!我二哥以前是衙門裏執法的大官兒!衙門裏的事,哪有他不明白的!你這衙門裏如狗一般的奴仆,亂叫什麼!”文朔聞言,倏地抬起左臂,荊迢急忙扣住文朔左腕,勸道:“大侄子冷靜啊!”
荊迢穩住了文朔,繼而向文朔和氣勸道:“你以為官吏都是白的,匪寇都是黑的?大錯!這位二寨主本是刑部員外郎,因為民申冤,判處貴胄親戚死罪,後被貴胄陷害,大寨主念及舊時友情,親率眾寨卒在押解途中救出二寨主,二寨主心灰意冷方才落草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