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入校園(1 / 1)

小冬生上小學的時候,三個姐姐都已經不讀書了。在那時候小學還是五年製,念完小學五年級就算畢業了,也就是老一輩人常說的高小畢業。最可憐的是三姐,隻讀到小學三年級就輟學了,連當時的初小文化都算不上,要讀完四年級才算是初小學曆哩!為了給阿爸和阿娘減輕家庭負擔,她把上學的機會留給了陸續到年齡上學的三個弟弟,跟著兩個姐姐和她們到田裏掙工分去了。阿爸和阿娘見三姐如此懂事,曾暗自默默的為此傷心難落淚、也曾多次勸她去學校念書,可是無論怎麼說她都不肯去。阿爸也隻是念過小學三年級,阿娘一天學也沒上過,是個地地道道的文盲。父母二人都沒有什麼讀書的觀念,後來慢慢的也就不勸了,家裏就這樣又多了一個小勞動力。那個年代的農村普遍都是如此,每個家庭孩子都比較多,大部分都生活得比較困難,隻能解決溫飽問題,孩子們自然也就書讀得少。

到了學齡的小冬生,也踏上了他人生的求學之路。由於他長得比較瘦弱矮小,老師特意把他的座位安排在教室最前排,不過小冬生卻緊張起來,每次老師提問到他的時候,他都緊張得支支吾吾的,生怕回答錯了老師會批評他。其實他每次的回答都沒有錯,隻是太膽小了!這是他同桌的鄰居放學回家後告訴小冬生阿爸和阿娘的。也就是因為小冬生的膽小,讓全班同學都記住了他、同時也引起了老師對這個學生的注意。對於小冬生來說那可是一件大糗事,因為上課時太膽小、緊張之故,想上廁所卻又不敢報告老師,隻好一點一點慢慢的拉在褲襠裏!直到小便順著褲腳滴到地麵上,老師才發現。麵對膽怯的小冬生,老師並沒有生氣,她眼神裏帶著關心,語氣裏帶著憐惜地說:“石冬生同學,你現在已經長大了,都是讀書的人了,要膽大一點,有什麼不舒服或者聽不懂的記得一定要舉手告訴老師。比如上課時要上廁所老師是會同意的呀!也不會罵你的,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老師。”小冬生點點頭小聲的回答著。好在小冬生的這位老師是住在學校裏麵的,恰巧她的兒子也是和小冬生在同一個班,她及時領著小冬生去家裏拿了一條她兒子的幹褲子先給小冬生換上了。到了下課放學後,撒尿在褲襠的事兒,當然也就成了同學們的一個笑柄。然而對於小冬生來說,或許是一輩子都難以忘卻的,或許這才是令他印象深刻的人生第一課吧!

“當、當、當、當、當……”早讀課剛剛結束 ,教室外傳來一陣陣急促的敲鍾聲,這鍾聲是從學校的辦公室門前傳來的,是老師用柴刀敲打一個圓柱形的鐵鍾發出的聲音,學生們都知道這集促的鍾聲表示學校又要集合開全校大早會了。那時天氣已經轉冷,已經是寒冬十二月了,雖然整個校園的教室木格子窗戶已經被老師們用報紙刷上漿糊封起來了,教室裏感覺不到冷。但一出到教室外麵,一陣陣凜冽的寒風迎麵襲來,學生們大部分都還沒有棉衣,雖然身上穿著幾件單衣重疊在一起,卻還是冷得站在操場上瑟瑟發抖!“各位老師們,同學們,大家早上好!”校長開始講話了,“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由於考慮到很多同學家裏的情況都比較困難,就算是把幾件衣服重疊在一起穿,也還是會感覺到寒冷,大家能穿上棉衣的我看還隻有少數幾個人,也都還沒有手套。為了不影響同學們的學習,經學校老師們開會討論決定從今天起,可以在家裏製作一個小火盆提來學校教室裏取暖,希望你們放學回家之後跟父母說一聲,讓他們幫你們製作好,盡快的帶起來!”校長的話音剛落,同學們都歡呼著回答:“好啊,知道啦,謝謝校長和老師!”緊接著,操場上響起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中午放學回到家裏後,小冬生立刻把這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告訴了阿爸。“阿爸,告訴你一個消息,我們校長說可以帶火盆去學校烤火了,你快點幫我們做火盆哦!” “是嗎?真的呀?太好了,這回你們就不會挨冷了,那我就馬上幫你們做火盆去!”阿爸開心的回答。這下阿爸有得忙了,因為大哥和二哥也要帶啊,一次要製作三個火盆呢!阿爸說幹就幹,隻見他先找來三個不大不小的生了鏽的鐵盆子,拿來一個鐵錘、一卷鐵絲和一顆長鐵釘。隻見他先用鐵錘和鐵釘在盆子的左右兩邊邊沿各打兩個小孔,然後把鐵絲剪成六段,再把鐵絲彎成U字形狀,最後把鐵絲的兩端係分別在小孔上,每個火盆係兩段鐵絲,左右各係一段,把鐵絲係牢固,這樣火盆就做好了。這樣一來,家中的灶裏每天都要多燒一些柴,在兄弟三人去學校之前,阿娘都要用火鏟先把熱灰分別開鏟到他們的火盆裏,然後給他們鏟上燃燒的火炭裝滿火盆,上麵再蓋一層熱灰讓他們提著去學校,說是讓火炭沒那麼容易燃化。

從此小冬生他們兄弟三人上學也不怕冷了,每天提著火盆去學校,上課時把火盆放在課桌下烘腳,下課後就提到長凳上烘手。每天下午放學時就在校園外或者在回家的路上撿一些幹樹枝、爛木頭和竹棍放到火盆裏一邊燒一邊提著回家,回到家裏火盆裏的火還是燃的呢,整個人的身上和心裏都暖烘烘的甭提有多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