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舟直明來意“姑娘雖囚於此,但仍耳目清明,即知陸某身份,那想必也知陸某於七日前自邊城舊都接手《桃妍》一案。陸某推測下一莊案件應會發生於潯安城,便於推測日期的前幾日來了潯安,以求護住下一個受害者。”
頓了頓,他又道“那日姑娘於霄家使用鬼怨纏與水鏡時,陸某恰巧也在現場,目睹了姑娘的處事作風。甚合陸某心意,自以為與姑娘是有緣人。”玉棠默不作聲的走到葉惜惟身後,扶上了輪椅,往前推了推。
陸晚舟也上前兩步,離葉惜惟更近了些。“姑娘長困於此,卻未見心誌有所缺失,可見姑娘非池中之物。陸某願以姑娘自由為條件,請姑娘離洲,助陸某破解《桃妍》一案。”
“大人心懷眾生,此乃大義,小女子自不是狹隘之人。隻是臨川君當做好準備,小女子體內所剩生息不多,三個月之後,生死便隻可安天命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諸位,該出發了,再不走,這陣可就關了。”葉惜惟道。語氣中帶著些許似笑非笑的意味,聲音輕柔,沁人心脾。
眾人聽後,立即照原路返回。待進入四色光柱形成的方形道路後,石門發出沉重的響聲,合在了一起。行至光柱盡頭,光柱也消失不見了,四塊靈石也恢複了先前的暗淡,四周陰冷,漆寒,一如當初。
葉惜惟回頭,看向綺月洲三個大字,眼中情緒翻湧。這次離開,她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也不知道離開了這個籠子,自己還能活多久,但這些都無所謂了。
命運要她一生都留在這裏,但這並不是她想要的,她要離開這方籠子,她也想找找自己存在的意義。仙師說過,龍城起雲,她就該啟程了。
葉城嶽踩著飛劍遠行而去,空中留下了他縹緲而悠遠的聲音“本城主已如約放了她,餘下的路,就看你們走得下去不了。”
進入林中,陸晚舟側首看葉惜惟,方才他們打開綺月洲如此費力,以往她是如何出來的呢?這話他自然是不會問出口的,抱著些許試探的心思,他道:“去時不比來時路,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葉姑娘,多多關照。”葉惜惟道:“那是自然。”
君九溪見葉城嶽走了,先前的大批問題再也忍不住了,湊到陸晚舟耳邊小聲問“大人,問天劍這麼用,值嗎?”陸晚舟坦然回答:“不知道。”君九溪又問:“葉惜惟那副病怏怏的身體,你確定她行嗎?”“不知道。”陸晚舟還是很坦誠。
君九溪無語了。“你還是那個運籌帷幄的臨川君嗎?說實話,看見綺月洲時我便心軟了,關於她的處境你比我早很多就知道了吧。你肯定是和我一樣見她可憐,才要帶她出來的吧。”
“嗬,也算是吧。”陸晚舟輕笑一聲,眼眸幽黑深邃,卻並未否認。他能感覺到,葉惜惟與自己是一類人,他們的相遇絕非偶然,但這些沒必要讓君九溪知道。他還是希望,九溪能永遠持有這份最初的純真與善良。
在兩人交流的空當,林間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葉惜惟唇角微微上揚,勾出一抹詭異的弧度。“第一道路障,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