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安城,西城區,蘇家大院。
晨間空氣極好,還混著化不開的水氣。小廝打著哈欠,揉了揉眼睛,拿起掃帚準備清掃昨夜落下的桃花瓣。
忽而,那小廝的眼角餘光掃到了什麼東西,他不確定的走到桃樹下的石桌旁。“小,小姐,你怎會在此。”
石桌上有五個黑色的瓷瓶,有一個立著,餘下的四個七零八落的歪倒在石桌上。桌下也有黑白相間的碎片,那是被打翻在地的瓷瓶。
小廝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眼花後又上前了些。
“啊!”一聲尖叫打破了黎明的靜謐,驚起了棲在樹上的雀鳥。
陸晚舟一行人趕到案發現場時,城主府的人已將案發現場保護了起來。
那蘇家小姐就伏在石桌上,麵容青紫,半截舌頭自口中吐出,這死相可謂是相當可怖。
陸晚舟走上前,扒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又低頭掰開她的嘴研究了起來。
君九溪拿起桌上的瓶子,打量了片刻,湊到鼻間聞了聞,又放下了。
葉惜惟蹲在桌邊,纖細的手在地下的瓷片中翻找起來。不多時,她站了起來。
看著現場,覺得沒有其它的線索了,陸晚舟收起了手上的動作,三人對視片刻,葉惜惟朝身後的玉棠使了個眼色。
玉棠上前,將蘇家小姐的儒裙向下拉了一點,露出了她前胸處那片灼灼的桃花瓣。是《桃妍》無疑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與這樁案件的糾葛正式開始。
“回客棧說。”陸晚舟轉身,衣擺掃過了地上的花瓣,不經意間在衣服上沾了幾片。正所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回到客棧,玉棠將包廂的門關好,守在了門口。
葉惜惟將一塊瓷片放在了桌上,這是來自那個被摔碎的瓷瓶。瓷瓶外部呈黑色,上有白色雕花,內部呈白色。
“這便是我先前說過的佛鈴花了。”葉惜惟指了指那白色的雕花。雕花很細小,混在瓷瓶精致的花紋中,若非有心,難以察覺。
“瓷瓶質地上乘,是用來裝酒的。我聞著,像是葡萄酒,大約有一年左右了。據查驗,酒中並無毒,排除毒殺的可能。”君九溪接著道。
陸晚舟沉思了片刻,眼神越發深邃。“所以說,這蘇家姑娘的死可能是在一年前就預謀好的。”
氣氛瞬間壓抑了起來。先前陸晚舟即刻斷定葉昭妍並非死於《桃妍》的很大一個原因便是時間對不上。第一次案發是在八月十三,第二次是九月十四,第三次在十月十五,第四次在十一月十七,第五次在十二月十八,第六次在正月二十,第七次在二月二十二。
這些時間雖算不得規律,倒也有跡可循,便也推測此次案發應在廿三或廿四,還未開始做準備。原來,這方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說說她的死因吧。”終是葉惜惟先打破了沉默。
“麵部青紫,有淤血,略顯腫脹,瞳孔散大,雙目充血,舌頭外吐,齒間有血痕,手腳痙攣。據以上結果推斷,應當是呼吸受阻而中斷倒致的。”陸晚舟答。
“問題極有可能出在那酒上,但目前還不清楚。”葉惜惟總結。
“篤篤篤”有敲門聲響起。
“小姐,這人說是陸大人的人。”玉棠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陸晚舟了然,“讓他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醉歸樓的胖掌櫃從外麵走了進來,玉棠又將門關好。
胖掌櫃收起了在外那副奸詐油猾的模樣,神色凜然,朝陸晚舟一禮。“主子,城門口那邊已經安插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