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問吧,老朽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姑娘雖然說的是狠話,但多年前的那場逆倫師之劫,若非她將從逆倫一道中所參悟順應天道的修習之法教給他們,逆倫師一脈早就後繼無人了。
和葉惜惟一樣,逆倫一術,是他們所修之道,自不願其消亡。
“可有這麼一位逆倫師,不被天地法則認可,但他的銘文痕跡中,有錢老和您的印記,還有孟老的風格。”當時將所有的銘文看了一遍的時候,這才是葉惜惟最驚奇的發現,但同時也慶幸這是一道非常好的線索,畢竟能同時學到這三位身上的東西的人,存在一個已經是非常令人驚歎的了。
老人頓了頓,終於回憶起了往事,眼神閃了閃“你這般問倒真是有一個,隻是在三十年前,南倉國破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葉惜惟微微搖頭,語氣很篤定“不,他還活著,用逆輪術為非作歹。”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絕對不可能,我們聯手探過他的靈魂氣息,明明已經消失了。”
葉惜惟心中一動,“他是你們三人共同收的徒弟?”
老人歎了口氣,“不,不是,他用盡各種卑劣的手段偷偷學的孟川和錢同,而我……我是南倉皇太子為他請的老師。”他的麵上已經多了些頹色,聲音也格外嘶啞。
葉惜惟心裏一驚,南倉皇太子?難道和三十年前南倉國覆滅有關?
她急忙問道:“他叫什麼?”
老人閉上雙眼,緩緩說道:“他叫淩夏,是一個天賦強到可怕的人,就和你差不多。當年,我受南倉皇太子之命,傳授了他一些逆倫之術。但你知道的,對於他那樣天賦恐怖的人,我不可能將我畢生所學交給他。畢竟,在逆倫榜中,你的名字如果沒有在最前麵,那你的性命便是被別人輕鬆捏在手中。”
老者歎了口氣“沒想到,他看出來了,但是他卻做出一副純良無害的樣子。他用靈蠱算計了孟川,又偷走了錢同的修習密卷。我們三人聯手準備殺了他,但南倉國破之後,我們就確定他已經死了。”
“這個淩夏是什麼身份?”她問。
“南倉皇太子身邊的書童, 是他從大漠裏帶回去的人,但是兩人的關係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好,我知道了,這次便不消除你的記憶了,你醒來以後,聯合孟老和錢老,替我注意一下他的行蹤。畢竟他的行事太過詭異,若是再觸碰了天地法則,我可不敢保證這一次逆倫師還能繼續存活下來。”言訖,葉惜惟揮了揮手,老者便消失在了星河中。
“陸晚舟說姚易房中搜出來的東西是南倉文,如今又出了個淩夏,若真是南倉,那便是已經滅國了的餘孽在作祟。難怪仙師當初會說,龍城起雲。仙師,你早就知道了,對嗎?”低喃了一聲,葉惜惟轉身,夢境開始坍塌。
葉惜惟睜眼的時候,已是日落黃昏了。“那人叫淩夏,當年南倉皇太子身旁的書童,四十多歲了,是個天賦極高的逆輪師,但未被天地法則認可。所以,他一直在青瀾城。”
“我知道了,累了就睡吧。”陸晚舟的聲音溫和沉穩,讓她的心安定了不少。葉惜惟倚著馬車,又沉沉的睡了過去。見她這副模樣,陸晚舟嗤笑了一聲“這麼信我。”手卻不自覺的抓起毯子給她蓋上。
到了落腳的驛站,陸晚舟將熟睡的葉惜惟抱了下來,便看見了另一輛馬車上下來的三個人一個比一個還難以置信的表情。
“有勞臨川君了, 還是把阿惟交給我吧。”葉惜瑤看陸晚舟的眼神裏像藏了刀片。雖然於理不合,但想著葉惜惟不喜歡和葉惜瑤待在一起,他還是沒有將人給出去。
但葉惜瑤顯然沒有妥協的意思,上前兩步,周身氣息冷冽。
顏蒔雨扯了扯嘴角,飛快的往後退遠了幾步。果然,陸晚眼眸一暗,靈力湧動,屬於聖境強者的威壓撲麵而來。
忘了,這小子已經破境了,自己應該再躲遠些,她一個修習陣法的,承受不住啊。顏蒔雨心中暗暗叫苦,卻見身前那姑娘頂著威壓還是固執的要同陸晚舟搶人。她忙上前將人拉住“安啦!我們臨川君是正人君子,不會對你家妹子怎麼樣的。而且你覺得以那姑娘的性格,若是她不願意,陸晚舟能這樣嗎?”
“所以,是她不願意讓我靠近她。”葉惜瑤的拳頭驀然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