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惜惟這麼快就回來了,陸晚舟心中有些詫異,麵上仍是不動聲色。他重重的擱下茶杯,起身朝著葉惜惟的方向走去。
“這麼快?”臨近了,他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問。
葉惜惟小聲回道“該抓的人都已經抓到了,擺明了態度就行,今夜,我勢必要將人找出。剛才那麼大的動靜,定有人去給邱家住通風報信了。秋家對有關攬月的行蹤的事盯得很緊,你在邱家多坐會兒,幫我穩住邱家,我獨自去尋人。”
她要獨自前往?陸晚舟眸色一沉。
“萬一將她劫走的人很厲害呢,屆時你怎麼辦?不行,你身邊必須多帶幾個人。”躊躇了片刻,他還是將這話說了出口。
“不行,太引人注目了,況且你也知道的,我的有些手段,不大方便被人看到。我要隻身前往,就是有把握的,不如這樣……”葉惜惟手中凝起一團紅光,瞅了瞅陸晚舟。“臨川君,你有點高了,低頭。”
於是,邱家人驚異的看到,剛才那個高高在上,氣場十足的偉岸男子微微躬身,將臉湊到了一身白衣的美麗少女身前。
葉惜惟望著眼前這張放大的俊臉失神了片刻,忙將手中的紅光按入他的眉心,不大自在的別過頭。“屆時我若事成,你額間的東西會發燙,你就順著它的指引來找我。”
少女的手指冰涼輕柔,碰在他額頭上的時候,很舒服,他有些喜歡這種感覺。
“好。”他答。
“對了,到時候記得帶上一點桃花酥。”葉惜惟又補充了一句。
“好。”臨川君有求必應。
待葉惜惟抽身離去,陸晚舟再次返回堂中。“剛才那人是誰,這尊煞神居然與她如此親近,她都不害怕的嗎?”這話說的極小聲,但還是被陸晚舟聽見了。
“那是本君的未婚妻,她有些乏了,回去休息了,她同本君說,客人不能掃了主家的麵子,讓本君繼續在這裏陪著諸位飲茶。”
眾人大眼瞪小眼,沒有人再敢出聲。
臨川君也不覺得無趣,坐在堂上,一杯接著一杯的飲茶,一連好幾個時辰,除了中途吩咐人去買了一盒桃花酥,其他的什麼也沒做。
彼時,回到葉家祖宅的葉惜惟劃破了手指,就著流出的鮮血畫了一個古怪的圓形陣法,將那隻順來的簪子放在陣法中央。不多時,紅光大盛。極淺的紅色波紋蔓延開來,葉惜惟閉上眼,青瀾城的布局一一在腦海中閃現。
終於,在腦海中的場景裏出現一位奄奄一息的白衣少女時,她睜開眼,白梟也立刻出現在了她身旁。將她的身體攬住後,白梟淩空而起,直直朝著那個方向掠去。
邱攬月是被疼醒的,她動了動,不出意料的感覺到了手上和腳上的鐵鏈。手腕上的傷口沒有包紮,還在往外滲著血。她被關在這裏取血,半個多月了。
這裏很黑,但比起綺月洲來其實不算什麼。她強撐著看了看守著自己的十多個黑衣人和那個沉重的石門,一時有些絕望。
就這麼死了,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邱攬月不指望會有人找過來救自己,就算是有人找到這裏帶走她,其實雨在這裏也沒有多大區別。
“砰”的一聲,沉重的石門被從中砸開,碎成了無數個小塊摔入暗室內,逆著光,邱攬月隻能看見翩飛的白色衣角,在這漫天塵灰中是那麼的純淨,仿佛世間一切罪惡都能淨化。
守著人的一幹黑衣人下意識往門口望去,下一刻,那人一抬手,數十道紅光閃過,十二個黑衣人齊齊倒下。有的人在最後一刻,還是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別怕,我來了。”葉惜惟疾步走到石台下那道蜷縮的身影身旁,輕輕的安撫著,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與此同時,她手中紅光一閃而過,遠在邱宅的陸晚舟眉間一熱,立即停止了與邱家主的周旋,大踏步出了邱家。
“這裏給我守好了,一隻蚊子也不能飛出去。”冷聲吩咐完,他帶著自己的暗衛踩著飛劍疾速前往眉心處感應到的方向。
鐵鏈被化為火焰狀的紅光灼斷,邱攬月強迫自己凝神,在看清了來人的臉的一瞬間綻放出笑容。
“姐姐,你來了。”
“嗯。”
得到肯定的答複,滿是血跡的小臉上綻出了一個更大的笑容“你來了,真好。”說完這話,她頭一歪,放心的倒在了葉惜惟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