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店裏,易歡才找著好友許紋儀,連聲招呼都還沒打,就被她拉坐在椅子上。
「易歡,-一定要救我,否則我會死得很慘。」可憐兮兮的求救隨即擲向她。
「-跟地下錢莊借錢,人家拿斧頭上門討債兼要命?」不是她存心揶揄,而是這個她相交多年的老友,有時說話很誇大。
「誰說,是人家遇到一個很恐怖的老板。」
「噢。」漫不經心的低應,易歡悠哉的吃起好友為她點的漢堡--這是她們長久以來的相處習慣,赴約從不遲到的兩人,先到者會為另一方點好餐點。
「噢-的頭啦!」許紋儀哇哇大叫的抓下她張口大啖的漢堡。「這麼沒有同情心,好歹-也問問我是哪裏恐怖。」
「哪裏恐怖?」她馬上順應民心照著問,拿過一旁的紅茶啜飲。
「易歡!」
「在這咩-是怎樣?連飲料也不給我喝?」她好氣又好笑的瞪向搶過紅茶杯的好友。
「誰教-不專心聽我說話。」
「那就請-將會死得很慘的前因後果,清楚的說出來,別又把事情拖得拉拉雜雜的,OK?」
「我才沒-說的那樣。」控訴的瞠她一眼,許紋儀才切入重點。「-知道司奎爾集團吧?」
「司奎爾?」思路迅捷地溜轉。「-現在上班的那家公司不就是司奎爾在台的分公司?-還說公司的待遇、福利優渥到嚇死人。」
「是啊,可是我待不下去了。」她的臉皺得比苦瓜還苦。
易歡大吃一驚,「-不是昨天才去上班?」
「小姐,能撐兩天我已經很厲害了,-知不知道,那個由美國回來的總裁到公司主事不到半個月,我已經是公司請的第八位執行秘書耶。」
「真的假的?」八位?未免太誇張。
「當然是真的-就不知道,這秘書的工作……」她雙手在半空中畫了個大圓,「像小山這麼多!而且那個總裁一聲令下,就要馬上幫他完成所交代的工作,更慘的是,人家下班時間早到了,他的屁股還黏在椅子上,害我這個秘書也得陪著加班找資料,第一天上班就上到晚上九點半,可憐得連晚飯都沒得吃。」
「的確可憐。」她點頭送上一句憐憫。那個總裁是機器人嗎?不但講求效率,還不用休息。
「是超可憐。」許紋儀口沫橫飛的更正,「-就不曉得,今早才六點,我就被人事經理打電話從被窩裏叫起來,說總裁已經到公司,要我立刻去上班。」
「咳咳……」易歡冷不防被剛吞下的薯條嗆到。
那個總裁難不成真的是工作狂、機器人?居然一大早派人對秘書MorningCall?
「別懷疑,我說的都是真的。本來我是不想甩那個聽說和總裁家是世交的人事經理,但是想到一個月四萬五的高薪,就跟他拚了,天知道這回我是忙得連早、午餐都沒吃。今天下班我可是一馬當先衝離公司,要不然連晚餐也甭想吃。」
「你們總裁是機器人?」易歡終於問出心底的疑問,隻有機器人才不用吃飯。
「頭啦,是個宇宙超級霹靂無敵的大帥哥,而且是個阿兜仔。」
「我可沒聽過外國人不用吃飯的。」
「那個席格總裁例外啊。」
「席格?」
「就我的頂頭上司,席格-司奎爾。」連停都沒停,許紋儀又喳呼著說:「就算他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大帥哥也沒用,我應付他交代的工作都來不及,哪來的時間欣賞他?更別說他老是低頭工作,根本不賞臉給人家欣賞。」
「所以-幹了?」她記得紋儀很喜歡盯著帥哥瞧。
一枚大白眼馬上-向她。「我才沒這麼膚淺,要是再被操下去,我這條小命肯定提早去見閻王。」
「那就辭職呀,在那亂喊什麼死得很慘。」橫她兩眼,易歡隨手抓起漢堡大快朵頤。工作若真不適合就別做,哪裏慘了?
「怎麼不慘?錄取時,公司規定要先繳五千塊保證金,合約上還載明若在半個月內有意辭職,需自行找到人接替職位,否則不但保證金一毛也拿不回來,還得倒貼一個月薪水!」
不、是、吧?易歡兩眼睜得老大的望著她,連湊到嘴邊的漢堡都忘了咬。
現在是啥情形?司奎爾集團在斂財?
「這家公司開的條件真的很誘人,我也想給他撐下去,可就是不行嘛!易歡,」許紋儀直揪她的袖子搖,「明天-去司奎爾上班好不好?」
「我?明天去--」
「噓。」她迅速-住她的嘴,「-想叫得大家都對我們行注目禮?」
「-剛嚷嚷時人家就已經對我們行過注目禮啦。」沒好氣的扳開她的手,易歡繼續被打斷的話,「為什麼我得替-去上班?」
「-如果不去,我總共要『了』五萬塊ㄟ!難道-狠心見死不救?」
易歡有點想拿漢堡堵住好友的嘴,說得全是她的錯似,連見死不救都出了口。
「幹麼非得找我?」她是才失業不久,但可沒興趣和個工作狂上司共事。
「這還用問?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沒聽過朋友就是要互相利用?再說我們可是交情匪淺的知交,不加以利用一下怎麼行。」
「-皮癢是嗎?」說著就要去掐她脖子,原來自己這麼有利用價值?
「啊,開玩笑的啦。」許紋儀嘻哈的抓開她的魔手,免得一不小心,真被勒到喘不過氣。
微整嬉鬧神色,她正經的說:「易歡,-的工作能力強,十天前要不是-不放心易爸一個人,婉拒跟-那將公司轉到國外經營的姑姑一起到日本,她怎麼舍得下-這個幫了她三年的優秀秘書?所以能和席格-司奎爾相抗衡的,除了-,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
易歡不覺皺皺秀雅眉峰。相抗衡?敢情是要她去跟那機器人總裁打仗嗎?
「而且我又不是有錢人,-忍心見我勒緊褲帶,白白送人家五萬?」
彎月柳眉蹙得更緊。賺錢不容易,沒道理讓紋儀莫名其妙被坑這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