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也不喜歡在放飯時間到人擠人的餐廳進食,也不挺愛吃外送的便當,最重要的是,她想整整他。
於是,將近個把鍾頭後,席格傻眼的瞧見一桌子的菜。
「喏,芥藍菜心、香煎鮭魚、三丁豆腐、芹菜魷魚、雪菜炒肉絲,還有紫菜蛋花湯,是你要我煮的,等會兒你可得全部吃完。」她帶點惡作劇神情的向他介紹餐桌上的菜。
兩個人頂多三樣菜就夠,但說她孩子氣也好、幼稚也罷,不可能在菜裏放大把鹽巴浪費食物的她,隻好故意多煮兩道菜,撐破他的肚皮。
「全部吃完?」席格微微皺眉。這幾盤看來很可口的菜肴是沒有很大盤,問題是,不知道嚐起來味道如何?
「喏,給你。」為落坐餐桌前的他添好飯,易歡隨即蹙起黛眉。她做啥替他盛飯,他又不是她老爸……
「對了,老爸!」驚呼著,她急道聲,「借一下。」便抓過他擱在桌上的手機,迅速按下一串數字。
「爸,是我,歡歡。」當彼端傳來熟悉的聲音,她即刻道。
歡歡?很快發現餐桌上的菜好吃得不得了的席格邊大快朵頤邊抬眼看她。原來他家人喊她歡歡,滿好聽的。
「我是要問你有沒有吃午餐?」沒注意他的注視,易歡一徑對著話機問。
易博仁在電話那頭笑開,「當爸是三歲小孩,不曉得照顧自己的肚皮?」
「你有時忙起來是會忘記按時進食,而且這陣子都是我在準備三餐,我怕我不在家,你就偷懶沒吃。」
「放心,爸吃得很飽,倒是-,沒忙得餓肚子吧?」女兒昨天加班到深夜,今天又一早就出門,他有點擔心她的身子。
「當然沒有。」撒個讓父親安心的善意謊言,易歡眼角不禁往那個壓榨她腦力、體力的惡魔總裁瞟去。
喝!不是吧?他竟埋頭吃得津津有味,盤裏的食物早少去大半。
剛抬起頭的席格恰好迎上她的目光,他低聲地說:「-的手藝很棒。」
她才想回他「這還用說」,耳畔已傳來父親的話,「那就別跟爸聊,去忙-的。」
「好,爸再見。」
「趕快吃吧。」見她結束通話,席格招呼著說。
「不然你以為我隻負責煮?」他想得美咧!
將手機還給他,她沒跟他客氣,也不覺有必要別扭地大口吃起午餐。
「-好象完全不怕我?」他頗感興趣的凝視對麵的她。
「我該怕嗎?我……你幹麼?」她訝異的見他將菜夾入她碗裏。
「這菜離-比較遠,我幫-夾呀,這是很基本的紳士行為不是嗎?」
「別人紳士我不奇怪,你?」她揚眉打量他,「一小時前還不顧下屬脾胃的工作狂也叫紳士?實在沒說服力。」但是有人夾菜不吃白不吃,她可不會笨到夾還他。
隻是,易歡不由得攢了下眉心。這人的那雙湛藍眼睛,好刺眼!
他忍不住扯高嘴角弧線,「看來-是真的不怕我。」
「你要說的應該是我不怕你這個總裁--那高高在上,令人既覬覦又想諂媚的鑲金身分吧?」
藍眸裏掠過一縷激賞,席格卻隻是聳個肩,不承認也不否認,想聽她接下來還會有什麼驚人之語。
「有什麼好怕?我就是我,該扮演什麼角色就盡力扮演,但求問心無愧。何況那些表麵說怕的人,就當真是怕?當你沒錢沒權又沒勢時,他們隻怕連-都懶得-你半眼。
「你沒聽過社會上是錢在做人?要是有人在你麵前表現得過分唯唯諾諾、戰戰兢兢,你這個大總裁才真要擔心人家對你有企圖哩。」再說她可不是自願當他秘書的,怕他?何必。
席格很難不對她另眼相看。這個臉部線條看似嬌柔,卻隱藏倔強的女孩,身上純雅的氣質,跟別的女孩,很不一樣,尤其是……
「-知道嗎?」他低問。
「什麼?」她不得不停下進食的動作。這人說話怎麼老是沒頭沒腦?
「-的臉真的很圓。」
啪一聲,易歡覺得自己不知哪裏的神經線被火苗燒斷一條。「像披薩是嗎?」她貝齒咬得喀喀作響。
席格卻沒察覺地兀自點頭,還像發現新大陸般,用筷子點指桌上的空盤,「也很像盤子。」圓得光潔無比。
可惡!「你信不信我會拿盤子敲你的頭?」易歡跳起來拍桌子大嚷。說她臉像披薩不夠,這回換說像盤子?他幹啥不幹脆說像碗公?!
「為什麼?」點起戰火的他恍若沒瞧見她的怒焰,雙眼直瞅著她,腦海裏再次跳閃著模糊的影像,隻依稀分辨得出很像是一張小小的圓臉……
「等我砸了你的頭,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住手,易小姐--」
時間,猝然僵停在傅漢平驚駭的喝喊中--
「原來是這樣。」摩挲著性格的下顎,席格坐在辦公椅上恍然大悟的頻頻點頭,「可是你不覺得我形容得很貼切?披薩和圓狀的盤子都很圓不是嗎?」他詢問站在桌前的人。
「是很圓,但一般人的直覺反應,隻會想到它們代表大,尤其是女人。」傅漢平莞爾的再解釋一遍,啼笑皆非的憶起在廚房所見的那幕情景。
起初他隻是想探看席格有沒有吃午餐,不意竟在廚房驚駭地看見易歡拿著盤子要敲他,幸好他及時出聲阻止這場危機。當他弄清楚事情原委,險些忍不住爆笑出聲,也終於明白易歡為何會大膽又大不敬的拿盤子K人。
試想,有哪個女人願意讓人說成湯盤臉?更別說易歡的臉根本是標準的美人小臉。
「所以說女人真的很敏感。」席格半歎半無奈的說。臉明明不大的人,何必想那麼多的以為人家說她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