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上的傷沒好,宋稚就被安排了扒苞穀皮的任務,中午的太陽有些毒辣,鼻頭泛出汗滴,再熱宋稚也不敢放慢手中的動作,不能上工已經很讓人不滿了,要是自己在推脫就說不過去了。
身後的苞穀皮越堆越多,宋稚起身抱起苞穀皮向門口的那片空地走去,曬幹的苞穀皮在冬天可是點火的好工具。
荊洲身強體壯,多年的勞作讓他有一把子力氣,幹的也快,倒也回來的比別人都早一些。
回來便看到一個瘦小的人兒抱著一把苞穀一瘸一拐的向門口的空地挪去,腳腕處的的傷像是比昨天更嚴重,紅腫的可怕。
按照這人的速度,要想幹完,今天晚上也不用睡覺了。自己也不是多事的人,怎麼一遇到這小孩就想管一下,害……
宋稚正努力的跟手中的苞穀做鬥爭,突然腳腕上覆蓋了一雙手,隨之傷口處的灼熱感被一陣清涼代替,荊洲在宋稚的傷口上敷了一層草藥。
宋稚本想向後撤去,抬眼一看,驚喜的呼叫:“荊洲哥!”
“你去陰涼地歇一會,剩下的讓我來。”荊洲沉聲道。
汗浸濕的衣服貼在皮膚上的粘膩和腳腕處的刺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宋稚,宋稚也想不了其他的,轉身朝屋裏走去,清涼的井水潑在臉上,讓人感到無比的愜意,看著外麵的壯漢手腳麻利的扒苞米,速度比自己不知快了幾倍。
正午的太陽毒辣,呆在外麵就熱的有點喘不過氣,看著眼前的男人幹了這麼長時間,速度卻沒有絲毫減慢,宋稚有點過意不去,準備替換過來,荊洲卻提前發現了他的意圖,隨即說道:“用不著你,歇著吧。”宋稚隻好搬個小馬紮坐在他的旁邊,給他扇著扇子。
感受到小知青坐在自己身邊乖乖巧巧的給自己扇著扇子,身邊的風卻好像更燥熱了。不敢多想,就隻好加快手中的速度。
宋稚一天都幹不完的工作,荊洲不到兩個小時就幹完了,宋稚也因此有機會休息一個下午。
看著荊洲準備回去,宋稚有著一籮筐的感謝的話也沒能說出口。
本想第二天上門表達感激,卻聽說荊洲已經去運輸隊了,十天半個月可能才回來。
”休息”兩天後宋稚又開始正常上工,收完苞穀後,又要開始播種冬小麥,作為知青所年紀最小的知青,宋稚被安排幹撒種子,和知青所的老大哥徐青搭班。
徐青是一個典型的熱心腸、碎嘴子,宋稚一頭栽河裏可是個大事,從開始工作,徐青就不停的詢問自己是咋跌進河裏的,饒是宋稚這個好脾氣的,也是有點無語了。
徐青像是沒看出自己的不耐煩,又開口詢問道:“前兩天有人看到那個黑臉煞神幫你扒苞穀,你倆啥時候關係這麼好的?”
荊洲對城裏來的這些瘦麻稈從來都沒什麼好的印象,又不怎麼愛笑,整日裏板著張臉,不熟悉他的人在背地裏都愛叫他黑臉煞神。
“荊洲哥很熱心腸的,我是扭到腳找他上藥才和他說上話。”宋稚不太想要搭理他。話說自己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不過自己敢確定的是荊洲沒回來過,因為門口的落葉已經積攢很多了,突然靈光一閃,沒什麼可報答的,就幫他打掃一下門口的落葉。
說幹就幹,下工後,宋稚馬不停蹄的來到荊洲家門口,不過大半個月沒來,雜草和落葉就侵占了院門。
不過是門口巴掌大點的地方,清理完也把宋稚累的快抬不起腰,看著眼前整潔的大門,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突然又感覺少了點什麼,又隨意的在路邊摘了一朵野花插在門縫裏,滿意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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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荊洲第一次跟著運輸隊去南方拉貨,司機是帶他進運輸隊的老師傅陳軍,這次去南方也是他帶著荊洲的,不過還真沒白帶,南方陰雨天多,過一個水坑的時候車子突然熄火,陳軍翻開發動機蓋,一看傻眼了,發動機進水了。這可把運輸隊的人急得不行,車子不能按時到達就白跑這幾百公裏了,人工暫且不提,汽油也是一大筆費用。
就當陳軍準備再點一次火想要試試能不能啟動,被荊洲攔下來:“師傅,不能點火了,再點會給發動機造成二次傷害。”聽了荊洲的話,眾人一起把車子推出水坑,荊洲立即打開引擎蓋查看,好在是一條線浸水短路,發動機沒大事,線一接上,車子就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