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涵煙盡力保持著友善的微笑。
她眼中的陌生讓俞嘉蔚感到惱火不已,他轉身輕敲著琴鍵,暗示道,“我以前見過你……在鋼琴沙龍。”
他覺得,這樣的暗示夠直白了,如果她真的記得他,不可能不記得以前,她曾經指著他的鼻子說,豬頭蔚,記住,你是我的人!你要永遠陪在我身邊!
沒想到——
涵煙興奮地拉著他的手臂問:“你以前也學過鋼琴?你是哪一期的學生啊?”
“你不記得我?!你曾經在鋼琴沙龍待過一年,和你是同一期的學生!”俞嘉蔚的眼神轉瞬變得凜冽冰冷,憤怒之色布滿俊臉。
涵煙搖頭,她五歲開始學鋼琴,印象中,她沒有見過俞嘉蔚。
視線無意中掃過俞嘉蔚的手,她脫口而出一句話,“你的手指真漂亮,是天生就適合彈鋼琴的人,不如我當你的老師吧!”
俞嘉蔚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也是對著他說出類似的話,可是她偏偏不記得他!
俞嘉蔚抬手扶著額頭,淡淡自嘲道:“我還記著那些往事幹嘛?”
“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見過?”涵煙追問道。
俞嘉蔚抬手重重地拍在琴鍵上,沉重的琴音在室內回蕩,他冷笑著譏諷道:“從小就備受推崇的鋼琴小公主,自然不會記得我。”眸子裏閃爍著嗜血的寒光。
他承認小時候,他打扮得很土很古板。因為俞夫人不喜愛他和信太受矚目,她要求他們配戴著老式眼鏡,還替他們剪了一個木訥的發型——西瓜蓋一樣的平頭。
涵煙被俞嘉蔚盯得頭皮發麻,可是她絞盡腦汁,愣是想不起,她到底在哪裏見過俞嘉蔚。像他這麼清朗俊逸的小帥哥,她若是見過不可能毫無印象。
“蔚,準備上台演奏了。”俞嘉信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涵煙與蔚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涵煙跟在他們身後走出門,一直在門外等候的俞夫人走上來,愛憐地瞧著自己的兒子,伸手整了整他們的領結,感慨地說:“不知不覺中,我最愛的信和蔚都長大了,很快就要正式踏入社交界。”
那時候的涵煙,並不明白俞夫人為何如此傷感,等到她知道俞夫人是心髒病患者,懷孕了幾次都因身體虛弱而被迫流掉孩子後,她才恍然頓悟,蔚和信對於俞夫人而言,有多重要。
涵煙謹記著媽媽的教誨,打算縮在俞家兄弟身後裝孫子,誰知道她剛走上舞台,忽覺雙腳離地麵,一陣天旋地轉間,她已被俞嘉蔚攔腰抱起。
俞嘉信雙手纏上她的腰,另外一隻手繞過她的小腿和俞嘉蔚一起托著她走到台中央,台下霎時響起一片抽氣聲和驚呼聲。
涵煙當時羞愧得無地自容,十三年來,她頭一次半依偎在男生的臂彎裏,可是……第一次竟然是同時依偎在兩個男生的臂彎裏!
接下來的演奏,因為她精神恍惚,頻頻出錯而導致狀況百出,等到謝幕時,她幾乎可以感受到媽媽充滿譴責的眼神,她剛想彎唇笑笑,突然感到兩隻手同時纏上她的腰!
她當場石化,上台時已經是那樣曖昧不清的姿勢,恍惚間,突然感到有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龐上,還沒搞清楚狀況,兩片滾燙柔軟的唇一左一右地貼在她的臉上,他們兩個……竟然同時俯身親吻她的臉龐,而且位置極為靠近嘴角!
眾目睽睽之下,又是摟腰又是親親,實在是……太太太太不檢點了!饒是她這種臉皮極厚的小惡霸也不由得雙頰泛紅。
站在左邊的俞嘉信率先開口說:“這位可愛的小姐就是歐陽叔叔的愛女歐陽涵煙……”
涵煙唇角的弧度變得僵硬,她敏感的察覺到,剛才朝她投來的好奇目光,似乎變成了詭異的注視。
她身旁這對雙胞胎兄弟,恐怕是一開始就抱著,要死一起死的邪惡念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