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所學校不說別的,隻要有重大事件,肯定是盡人皆知。
因為學校裏總有些“宣傳幹事”特別積極。
有的說何媽媽被搶劫犯刺傷了,有的說何媽媽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導致食物中毒,有的說何媽媽下樓梯不小心摔傷了……總之各式各樣奇怪的版本都有。
整個學校都在傳播何啟言媽媽出事的消息,我感覺到這讓何啟言的壓力更大了。
我實在不忍心看到何啟言一個人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回家路上,我碰到何啟言,想和他聊聊。
“你媽媽現在是什麼情況?我能幫你嗎?”
何啟言告訴了我真實的情況,原來他媽媽是出車禍了,受了很嚴重的傷,可能需要截肢。人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醫生說需要大量醫療費。
當何啟言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力量多麼微不足道,那句“我能幫你嗎”是多麼不實際。
我傻傻地看著何啟言。
何啟言依然露出白白的牙齒微笑:“莫莉,放心,我不會被這件事情所擊倒,我一定會更加努力……”
依然樂觀的何啟言讓我哽咽——
“何啟言,我也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幫你的。我媽媽熬的湯很好喝的,我會讓我媽媽多熬點,然後給你媽媽帶去。”
“先謝謝你了,茉莉,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
“嗯!拜拜。”
看著何啟言的背影,我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渺小。
學校那些“宣傳幹事”也並不是毫無成績,他們打聽出何啟言是單親家庭,家裏的生活都靠媽媽支撐,他學習之餘也自己打工兼職賺錢。
“宣傳幹事”們組織學校的同學展開獻愛心活動,同學們都很踴躍地捐錢,很多女生在捐款的時候都忍不住流淚,可欣更是捐款最多的那個。老師看到同學們這麼積極獻愛心的舉動,也感到非常自豪。
而何啟言,始終對每一個人微笑著,對每個捐錢給他的同學都鞠躬說著感謝的話。他的樂觀也感動了很多學生和老師。
最後何啟言對大家說:“謝謝每一位老師和同學,謝謝所有關心我的人,我會積極麵對所有事情,我會堅強麵對,我媽媽也會更加堅強地麵對。”何啟言始終保持著海狸先生的微笑,白白的牙齒閃閃發亮……
“何啟言,我可以去看一下你的媽媽嗎?”
“莫莉,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同情我?”
麵對何啟言的問題,我沒說話。
“莫莉,我更多的是想你能夠和以前一樣看待我,我不需要同情。”
“不是的……”我想辯解,何啟言搶先說:“真的很感謝你。”
他想做一個堅強的人,不想讓別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麵,我也隻好不再勉強他。他會用他的方式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何媽媽的事情讓我忘記了口語班領獎的事,估計何啟言自己也忙得忘記了。
可是有一天何啟言突然找到我,說:“莫莉,你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去領獎的,不會反悔吧?”
“啊——”
“你不是不想去了吧?”
“我莫莉向來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一定去。”
“不過,有新增內容哦,聽說要進行個結業比賽。”
“啊?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啊?”
“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最佳情侶獎都被我們拿到了,還有什麼難的?”何啟言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莫莉,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事情處理得很妥當的。”
我看著他點點頭。
接下來,他居然說:“莫莉這丫頭真乖。”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跑了老遠:“莫莉啊,我還有事先走了,加油!我真的很希望能和你再次搭檔。”
我真的想吐血——我對自己的口語水平還真沒那個自信。
何啟言消瘦了不少,他一定是累到極限了。
可他居然還記得領獎的事情,應該是很重視吧,剛才看著他的眼神,我還真不好意思拒絕。
自己說過要幫他,卻也一直沒幫上什麼忙。
關於口語班領獎這件事就不要再讓他操心了,全力以赴地配合他吧!
“莫莉!莫莉!加油!”
關於我要再次和何啟言搭檔的事情一定不能讓文金澤那家夥知道了,不然不知道他又會幹出什麼幹擾我們的事情。
但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是不想,就越來什麼。還擔心著,文金澤那家夥不知怎麼的,竟然很快就知道了我要和何啟言搭檔的事情。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知道後居然沒有大發脾氣,也沒有大吵大鬧地反對。
文金澤這次還比較低調,我心存感激,我可不想這件事遭到他的破壞。
“莫莉,你不要以為何啟言的苦肉計就可以把我擊退!”文金澤居然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
“文金澤,我看你的心靈已經極度扭曲了!”
他依然一副堅決的表情看著我:“我一定不會退讓。”
“我和何啟言隻是搭檔表演一個節目,隻有你會和苦肉計聯係在一起。”
“嘁,他絕不放過任何機會。”
我大笑。
不知道文金澤腦袋的故障是不是修好了,居然幫我提供了不少口語練習的幫助。
不過每次我和何啟言練習的時候,他都會堅持陪著我一起去,甚至有時還在他無敵催命表哥的監督下在一旁趕稿,為的就是所謂的“保護我”。
真是有耐心,不過這樣的他可比以前……我卻還是擔心美好生活是短暫的。
文金澤對我緊張過度的樣子也讓何啟言發現了。
“莫莉,其實文金澤還是一個蠻可愛的小子嘛。”我和何啟言一起大笑。
這次的練習難度比較大,時間又短,我一心想著拿獎,因此神經繃得格外緊張。
在我們練習的時候,文金澤就在一旁一直盯著我們看,也一副緊張的模樣,不過和我的緊張不同。
有一次練習,何啟言突然對我偷笑,喊了一聲“莫莉”,然後出其不意地抱了我一下,把我嚇了一跳。
而“砰”的一聲從身後傳來,何啟言要我回頭看,我才知道這一抱,原來衝衝哥受到的驚嚇似乎比我大多了,手機都掉在地上,發出巨響。
我明白過來何啟言是在玩惡作劇,倒也舒緩了我練習的緊張。
可是文金澤卻瞪大眼睛,一副要吐血抓狂的樣子,讓我和何啟言大笑不止。
“你們笑什麼笑?練習需要擁抱嗎?你們這是幹什麼?”文金澤跑來質問,還把我一把拖到他身後。
這時候連衝衝哥都捂著嘴偷笑,大概隻有文金澤不知道這是個惡作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