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苡再次見到景元是在十天後的監護病房裏,這時他剛剛被景老爺子派去的雇傭兵就從緬北解救回來。
據說當時解救出來的時候神誌都已經有些不清不楚,逢人就說對不起,整張語言中樞好似就隻剩下表達這三個字的語言能力。
潮州灣作為掌控著昀城整個交易黑市、在世界各國主要城市均有大小不等勢力分布的神秘地下組織,被他們盯上的人不死少說也要扒層皮。
每年被他們留下一封血書憑空擄走的人更是不計其數,然而活著回來的人卻寥寥無幾。
就連警方都對他們這樣勢力龐大又難以追查的神秘組織束手無策,這麼多年來組織過無數次專項清剿活動,無一不是铩羽而歸。
而景元也確實如景戰當時笑稱的“戰損半個腎才能回來”,一側腎髒被摘除,除此之外,他的十根手指隻剩下了兩根大拇指和兩根小拇指,右手手筋被人挑斷,右眼球出血,胳膊上有一條從肩膀蜿蜒到手肘深可見骨的刀傷,一隻腳永久挫傷性骨折,渾身上下再沒有一處完好皮膚。
聞苡隻看了兩眼,就被景戰捂住雙眼,在她耳邊輕聲道:“別看了,晚上容易做噩夢。”
聞苡輕輕拉下他那隻手,環視一圈病房裏其他人,大部分人注意力都放在了景元身上,沒人注意他們這邊。
“什麼容易做噩夢,不是你非要帶我來這裏的嗎?”
景戰心虛地抿抿嘴,帶她來看景元確實是個幌子,背後真實目的是他想見她。
距離上次見麵雖然才過去十天,但是景戰從來沒覺得和聞苡見不到麵的日子有這樣漫長過。
之前她忙著拍戲趕通告,忙起來三四個月見不到麵在他們之間都是正常現象,之前他也沒有覺得長時間見不到聞苡是一件多嚴重的事情。
自從聞苡說完要和他當好朋友之後,他的心裏就開始各種不得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在聞苡這裏的待遇和之前相比落差太大的緣故。
之前他給聞苡發微信,即便不會經常被秒回但也是句句有回應。
現在他發過去十條消息也不見得能收到她一條回複,偶爾的一條回複,不是“在拍戲,勿擾”,就是“嗯嗯”、“哦哦”、“好的”、“哈哈”、“然後呢”。
聞苡的朋友在她這裏就是這種被敷衍的待遇?
這幾天裏,有幾次在她休息的時候, 他約她出來吃飯,都被她以“熱,不想出門”為理由拒絕掉。
結果每次被她拒絕後不到半小時,又能看到她在朋友圈發的“和前輩一起共進午餐,吃到了,也學到了很多,受益匪淺,感恩。”類似這種的朋友圈動態。
按她說的,三伏天不想出門和他出來約飯,卻能和別人一起。
一次兩次的,景戰還能勉強能說服自己,但三次四次,他心裏真的再難以平衡。
何況其中有兩次,和她共進午餐的人都是同一個人。
她發的幾條朋友圈裏,那兩條的配圖裏都有顯露出來一隻戴腕表的男人的手,明顯是同一個人。
也就是說,聞苡因為同一個男人拒絕過他兩次。
景戰當時發現這個現象時,立馬問了江玥,才知道那個男人是當紅頂流沈昱,也是聞苡在拍的這部劇的男主角,和聞苡飾演的女主角在劇裏是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