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雪已經厚得幾乎無路可走。
吳斜一行人艱難跋涉著,全靠向導順子在前麵帶著馬開道。
俗話說窮在債裏、冷在風裏,風一刮,本就夠低的氣溫變得更加極端。
除了胖子和陳皮阿四手下一個名叫葉成的夥計之外,所有外地人無一不被凍僵。
當然了,悶油瓶是神仙,不包含在內。
順子看了看天色,就道:“老板們,要不今天就到這裏吧,接下來可能有大風,看雪山過癮就過一下,再往上就危險了。”
陳皮阿四擺了擺手,讓他等等。
吳斜等人停下來休息,吃了些幹糧,散開假裝去看風景。
他們現在處於一處矮山的山脊上,透過風雪,依稀看到來時穿過的原始森林。
過了一會兒,陳皮阿四極目遠眺,指著一片窪地說道:“古時候建陵一般就地取材,你們看這一大片林子明顯比旁邊的稀落,百年之前肯定給人砍伐過。”
他喘了口氣,接著道:“而且,我們一路上來雖然步履艱難,但是沒有什麼特別難過的障礙,這裏附近肯定有過古代的大工程,這一帶山體給修過了,咱們大方向沒錯,還得往上。”
葉成恭敬地請教:“老爺子,這山脈有十幾座山峰,都是從這裏上,我們怎麼找?”
“走走看看,龍頭所在肯定有異象,地穴停頓之處為龍穴,這裏山多,但是地脈隻有一條,我們現在是沿著地脈走,不拍找不到,最多花點時間而已。”陳皮阿四語氣從容。
吳斜盯了半天陳皮阿四指出來的方向,但什麼也沒看出來,不由自慚形穢。
他又轉頭去看悶油瓶,卻見他隻是盯著白川他們那支隊伍的方向,眉頭微皺,不知在擔心什麼。
“小哥,怎麼了?”吳斜隱隱覺得不妙,開口問道。
然而下一刻,天邊隱隱傳來一聲巨響,隨即又是連續的沉悶轟隆聲。
眾人舉目望去,不知冬日裏為何會出現猶如夏季驚雷一般的動靜。
“好像是炸藥……”潘子對軍火很熟悉,神情微變。
悶油瓶也少見地嚴肅起來:“還有雪崩。”
吳斜大驚失色:“難不成是川哥他們的隊伍出了意外?”
胖子默不作聲,但臉色極差,顯然也認同這個猜測。
“上雪山不把炸藥保管好,純粹是找死。”陳皮阿四背著手走過來,冷笑道,“這下不用擔心和他們發生衝突了。”
吳斜一下子明白了,那是陳皮阿四的後手起了作用!
白川和阿寧,恐怕凶多吉少……
他感覺四肢的血液一下子往大腦湧過來,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
胖子見狀,急忙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低聲道:“別急,事情還不一定就是那樣呢。”
吳斜看了看他,見胖子眼神躲閃,心知他對自己的話也完全沒有信心,不由得悲從心起。
“昨晚明明提醒過他們了……。”吳斜嘴唇微顫,自責道,“要是我們直接下山當麵去找他們就好了。”
“放心吧,大川命硬的很。”
胖子有些唏噓,隻能簡單安慰道。
他和白川之間沒那麼鐵,隻不過認為對方是一個蠻對脾氣的朋友罷了。
吳斜收拾好心情,希望有奇跡發生,同時對陳皮阿四越發忌憚。
眾人繼續前進。
……
另一邊,白川他們的隊伍損失遠比想象中的要小。
後麵的隊伍僅僅有兩人因被雪流衝下山坡受傷。
即便是被雪崩正麵衝擊到的第一支分隊,被從雪下挖出來後,也不過是兩人死亡,四人重傷,其餘四人簡單治療後,依然可以繼續前進。
那死去的兩人,一位是安德魯,另外一人是名外國女性。
白川終於明白為何池田千代會選擇在風雪之中強令隊伍通過埡口,她應該早就猜到了偷取炸藥之人的計劃。
炸藥丟失確實很麻煩,是一個藏在暗中的巨大隱患,但尋找回來毫無希望。
池田千代選擇盡快讓隱患爆發。
趁著風雪漫天,視線受阻,引誘對方提前引發雪崩,能將整支隊伍的損失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