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州這才注意到沙發旁邊還有一個人。
他向季晏禮投去探究的目光。
兩個人都有默契的沒開口說話。
季晏禮走到他旁邊,拉著他的手臂就往外麵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陳州還是跟著他退出了病房,輕輕關上了門。
觸到陳州手臂上結實的肌肉,季晏禮心想,看來要多練了。
等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台前,,季晏禮才鬆開他的手臂。
轉身靠在牆壁上。
“你是他男朋友。”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是,謝謝你送她來醫院。”他是相信程音的,但還是不免對這個看起來氣質出挑的男人有一點天生的抵觸。
聽到這句話,季晏禮笑了,這麼著急宣誓主權啊!
“用不著你的謝謝,畢竟送她來醫院不是因為你。”
平時訓練的緣故,陳州不笑的時候,眼神很淩冽。
他“嗯”了一聲轉身就要回到病房看看程音。
剛走沒兩步,季晏禮站直上半身開口:“你現在看她在醫院,在吊水,可能吃點藥,吊幾天就沒事了。”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
陳州也停下步子,安靜聽他說,隻是拳頭握得越來越緊。
“如果不是我早些天就注意著她,今天一早在圖書館沒見到她,電話打不通去她寢室樓下找了宿管阿姨上去看看。
她都不知道要燒成什麼樣了,我抱她下來的時候,她整個身上都在發燙,喊不醒。
我甚至不敢想,我再晚去一會兒,她會怎麼樣。
已經燒得意識不清了,扁桃體發炎也很嚴重,話都講不出來。
醒來第一件事還是問我要手機,估計是聯係你吧!
我不知道別人的異地戀是怎麼樣的。但自從知道她有男朋友,兩年了,我從來沒見你來找過她。
不管是什麼原因,你都要承認,你沒能力照顧她。
連她發燒了都隻是現在才趕過來,要是我沒發現,你現在送她來醫院,就可能不是吊水這麼簡單的事了。”
季晏禮不著急,一字一句慢慢說著。
可這些話,每一句都像一把鈍刀一樣,慢慢插著他的心。
陳州抬頭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她雖然沒明說,但我也能猜到,她是為你考北外的,本來她可以不用這麼辛苦的,這三年,她年年綜測都是班上第一名,完全可以保研,但她沒有。
我就說這麼多,你自己想想還要不要耽誤她。她剛睡,等會進了病房,別喊她。”
說完這些話,季晏禮邁步離開,擦著他的肩走了。
沒進病房。
聽完這些話,陳州失力的後退一步,靠著牆壁蹲了下來。
這兩年,他記得她的生日,記得每一個節日,記得給她送禮物,記得放假回家陪她,記得很多很多。
但唯獨忘了平時多來看看她。
程音說不用,他就真的沒來看過她。
現在想想自己這兩年根本沒為他做過什麼。
是啊,她本該輕鬆的人生被自己弄得一團糟糕。
他早該想到,自己這個職業很難為她做些什麼。
陳州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思考了很久,他心裏放不下的,這輩子非她不可。
想明白這些,陳州站起來,朝病房的方向走過去,推開門。
放輕步子走進去,拉了一張凳子坐到她旁邊。
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