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巡看著她略微有些無神的目光。
“我會的，也會保護好你。”宋言巡給她承諾。
蘇綰看著滿目瘡痍的城市，有些無力。
“我隻希望你能活著回去。”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冰涼，和這座城市的現在一樣。
宋言巡心裏有很多話想要和她說，但是唯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句話。
他沒辦法對這句話做承諾，世事難料，誰都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隻能緊緊抱住她，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蘇綰頓住，僵硬的被他抱在懷裏。
“算了，你...不能隻對我一個人負責。”
他的職業注定宋言巡不可能是絕對安全的。
聽到蘇綰這句話時，他靜默了一會。
“蘇綰，除了這條命，我剩下的都是你的。”
這是他的真心話，他也隻能給出這個承諾了。
......
這樣的平靜生活隻維持了兩天，指揮部就下達了防守預警。
又或許在現在的伊爾登根本沒有平靜。
十一月五號那天，伊爾登城市中心遭到了轟炸。
那個時候，程音還在睡覺，雖然睡得不安穩。
聽到爆炸聲的時候，她立馬衝出了營帳，蘇綰拿著醫藥箱緊隨其後。
營帳外麵已經拉起警戒線和警笛聲。
他們全都已經穿上了作戰服。
人群中，她和陳州對視了一眼。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話。
目光注視了她很久，才移開。
他看到了程音眼中的擔心，但他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她安心。
又或許即便給出承諾也沒有兌現的機會。
程音也看到了他閃開的目光，抿了抿唇，努力緩和下來自己的心情。
他們迅速出動，疏散當地的居民躲到相對安全的地方。
蘇綰拎著醫藥箱跟在後麵幫助進行一些簡單的包紮治療。
程音隻能跟在旁邊幫她攙扶傷患。
受傷的大部分都是孩子，不對，這座城市太少人能活到成年的時候了。
她們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但卻都沒有哭。
程音看著那些受傷的孩子，一臉茫然地表情，心中愈發沉痛。
她想起之前新聞報道裏的話，當地的孩子麵無表情的臉，說著最真實的話，他們說：“在這裏我們不考慮明天。”
“音音，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他們看到更多個明天。”
察覺到程音有些失控的情緒，蘇綰提醒道。
程音立馬收了自己的情緒，點點頭，跟著蘇綰去給下一個傷患包紮。
慌亂之中，她看到了一個父親似乎正抱著一個孩子。
等她們走過去的時候，蘇綰剛從醫藥箱中拿出紗布，那位父親卻擺了擺手。
蘇綰這才察覺到，這個孩子已經沒了呼吸。
這一刻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對於真正處於苦難中的人來說，安慰的話是最不值一提的。
轉身經過，她們又急忙去治療下一個傷員。
等忙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一夜的忙碌讓兩個人都沒有了任何精神。
她們席地而坐，也不管地上是否是幹淨的。
蘇綰合上醫藥箱，看著麵前不可計數的傷患還有他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