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蔣勳擺擺手,示意大家可以散了隊伍去收拾東西了,等人走後,他半眯著眼睛,抬頭看著天空。
池建本來準備走的,一回頭看到他正仰著頭不知道幹什麼呢。
他往蔣勳旁邊走了走,順著他的視線也往空中看過去,被刺的睜不開眼睛,又趕緊低下了頭。
“池建,我們來伊爾登多久了。”看到池建走過來,蔣勳開口問了。
池建偏頭看了他一眼,認真的算了算。
十一月初來的,現在都十二月二十號了,差不多有五十天了。
“五十天左右吧。”
聽到這話,蔣勳的心一愣,低下頭。
“來的時候加上你和我還有兩個小丫頭一共是49個人,現在回去就隻剩46個人了。”蔣勳一說出這話,池建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在這裏要麵對不確定的情況,可回去要麵臨的就是該怎麼去和犧牲的這些孩子的親人講。
雖然為國犧牲是好事,但這不代表他們的親人就一定能接受這個結果。
想到這裏蔣勳又歎了一口氣。
池建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這個事也沒法安慰,犧牲已成事實,沒辦法改變了。
“那丫頭是真的勇敢,看起來分明是柔柔弱弱的模樣,可是真遇到事情了,一點都沒退縮。”池建想起來那天看到她犧牲時候的樣子。
分明她自己一個人是能逃走的,但她直接用自己的身體把小姑娘護在懷裏,分明自己還是一個小姑娘。
“回去給他們做一下心理疏導吧,再放個假。”蔣勳嗓音渾厚,池建聽到這句話點了點頭。
是要做心理疏導了,尤其是陳州。
“池建,當時是不是不該把她帶過來。”那次不該就這麼信了她們兩個的話,她們不知道戰場的凶險,但是自己是知道的,怎麼當時就答應把她們兩個帶過來了,一想到這,蔣勳心裏的愧疚都快要溢出來了。
“這不好說的,她們要來,當時你也攔不住,發生這樣的意外,誰也沒有想到,我知道你這些天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一直因為這件事愧疚著,覺得對不起她爸媽,對不起陳州。”池建頓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這也不能全怪你,你別把自己陷入這種情趣裏麵了,陳州他也從來沒有怪過你。”
蔣勳一直以來緊繃的嘴角終於放鬆了一點。
“陳州那孩子,他不會怪任何人的,隻會怪自己,什麼事情都是攬到自己身上。”
“是啊,確實是這樣,這麼多年他除了眼神變得更堅毅了,棱角變得更分明了,其他的還和我們剛認識他的時候沒有區別。”
池建發自內心的笑了,蔣勳又接話。
“不隻是他,他們都是這樣,樣子看上去是成熟了,內心還都是個孩子”他結婚的早,孩子如今也十幾歲了。
剛見這群小夥子的時候,他們也是差不多的年紀,最多打個五六歲。
尤其是林致嶼和周宇,這兩個不僅年紀是笑的,性子也是最幼稚的,大家平時也都願意寵著他們兩個。
可他們從來沒有借著自己年紀小逃過訓,或者是讓別人讓著他。
特別是林致嶼,他這次都沒發揮出自己真實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