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念回到家見鍾翰林沒回來,準備做飯,卻接到侍一航的電話,他說鍾翰林出差了,要過幾天才回來,季念念“嗯”了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夕陽的光折射在玻璃上,帶著詩意般的浪漫,陽光一直都在,希望也會一直都在。

季念念心裏清楚很,鍾翰林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故意躲著而已,這樣正好,自己同樣需要時間來化解這突如其來的秘密。

隻是季念念不知道,鍾翰林對她的思念遠勝過她對他的思念。那些經年的過往如同一把刀,在一滴一答之間,刻成烙印在記憶裏清楚,卻看不到痕跡。

相思的痛是多麼愁腸百結。

夜,來臨。

馬路邊一排排仿古的燈光各自閃耀,枯黃的餘輝灑不到牆角,遠處無邊的黑暗中,一座座高樓聳立,像一根根黑色直立的鐵柱,斑斑點點的萬家燈火,雜亂無章的閃耀,本該溫暖的燈火,卻在無邊的暗夜裏,有些詭異。

鍾翰林一身灰色的蠶絲套裝,孤獨的坐在角落,任由一個人內心的清冷與世界的嘈雜對峙。

鋼筋混凝土打造的水泥角落,沒有玫瑰花,隻有縫隙裏鑽出的小草,見證他一身的蕭瑟。

作為一個講師,習慣了用文字的方式,教育他的學生,規勸自己的自律。

可是很多事情總有一個例外。

對於季念念,他無法做到標準的答案。甚至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很齷齪,不顧身份的約束,明目張膽的把她帶在身邊。

此刻,一切回到最初的開始,現實卻無處安放,文字成了最多餘的東西,無法救贖太多的過錯和錯過。

好在,季念念沒有離開,僅此這一點,就足以抵過血緣帶來的苦楚。

侍一航一邊心疼一邊開解。

“你所想終成你所願,要做什麼抓緊?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不必要糾結任何事情,我們要活在當下,而不是困在當下。”

鍾翰林沉默,不做任何的回應。

勸人容易,勸己太難。

侍一航無奈,如果自己不自渡,他人說的天花亂墜也沒用。

徐友玲被老板叫到了辦公室,剛開始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錯,或者是上次的事情留下的後遺症。

嚇的徐友玲哆哆嗦嗦的跟在王亞後麵,來到老板的辦公室。

結果老板和顏悅色的讓她坐下,還給她倒了一杯水,這讓徐友玲受寵若驚。

“老板,你找我什麼事?”

程疏星滿臉笑容,遞過一張紙和一支筆,“寫下季念念家的地址和電話號碼。”

徐友玲這才放下心來,但轉念一想不對呀,我這麼做季念念會不會怪我呀?便對老板說:“老板,這麼做不好吧?你可以自己去問季念念要啊!”

程疏星的眼一瞪,翻臉比翻書還快。那陣勢不怒自威,嚇的徐友玲慌忙寫下了季念念住的小區名字和單元號。

“老板,我不知道她家的電話號碼。”

徐友玲還是留了一手。

“她家還有誰?”

“除了鍾翰林沒別人。”

程疏星的腦海中立刻閃過一身書卷氣但又滿臉醋意的講師。

“我知道了,你和季念念很好,你知道她喜歡什麼?比如說愛好。”

“這個……,她喜歡看書,養花,別的也沒什麼了。”

“哦,”程疏星點點頭。“你回去吧,我知道了,剛才說的話不許對別人說。”

徐友玲點點頭,“絕對不會,老板再見。”

說完,飛行員一般的離開程疏星的辦公室。

徐友玲一到車間,正好季念念去廁所了,幾個工友好奇的問:“老板找你做什麼呀?”

程疏星不許徐友玲亂說,關鍵是徐友玲管不住自己的嘴啊,用手指了指季念念的位置,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老板要找我茬呢?原來是跟我要季念念家的地址。”

“噢,”工友都點頭,有些嫉妒的說,“你真是沾了季念念的光啊,竟然和老板有獨處的機會。那個小奶狗,都不帶正眼看我們一下,我們還以為他取向有問題呢?原來是我們自作多情了。”

“可不嗎?老板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像個老古董,沒想到,是個情種?還是很純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