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翰林剛回到賓館,李亦君生氣的把存折小本甩在他麵前。

用警告的語氣對兒子說:這個小本是我瞞著你媽,偷攢的私房錢,一直放在別人那裏,就是為了今天來濟州,除了已花的開銷,沒有多少錢了,你把它都取出來吧,連我現在身上的錢都算在一起,才兩萬,我已經盡力了,你看著辦吧?我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你趕緊把錢補上還給她,我馬上走人,再也不來這個地方。”

鍾翰林看著紅的發暗的小銀行本,

“爸爸,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太過分了嗎?阿姨管你要二十萬,你就這個樣子,那你耽誤人家幾十年,這個賬怎麼算?耽誤的錢可以補回來,耽誤的時間你補得回來嗎?一生啊,那是人家整整用一生在等你。結果你竟然是這個樣子,爸,你太讓人失望了。”

鍾翰林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在平時對誰都是和藹可親的老人。今天居然是這個樣子。

原來刻在骨子裏的自私自利,在平時光芒萬丈的日子裏可以掩蓋。一旦到了考驗人性的時候,本性就暴露無遺。

這絕對不是我的父親。鍾翰林這樣想著。再看一眼父親,他的眼睛已經沒有了光芒,心是隱藏在眼角的,都是假象。

“我隻有五萬,離差的那個數字還很遠,我也盡力了,隻能分期付款。可你非要一下子還清,我做不到。實在不行,你問媽媽要吧,阿姨走到這一步,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至於理由,你可以自己做主,我不會過問。”

“你放屁,”季亦君突然火了,“你媽要是知道淑娟管我要錢,我告訴你,我的老命都不保了,她要是知道你每個月往這打錢,你的小命也夠嗆,你媽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不要碰她的底線,她會六親不認,在你媽眼裏,除了錢,你跟你妹她都不一定認,何況我,你想讓她掏錢,等於把自己往虎口送,我勸你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鍾翰林不再說話了,他母親什麼樣,他比誰都清楚。

以前上學,管她要錢交書本費都被罵的噴血,要不是平時三外婆給一些零用錢,他想買五分錢的本子都沒有。一家子誰都不敢招惹母親,他甚至很多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母親親生的?不然怎麼會這麼對他?

鍾翰林知道母親的德行,對父親不能不管。

“這樣吧,爸爸,我知道你在淑娟阿姨麵前無法張這個口,這件事我來解決,我一定會說服阿姨分期付款。”

“隨便你吧,小子,我反正是盡力了,我這把老骨頭了,和她說分期付款,她也不一定會相信我有這個能力,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再也不想和她有瓜葛了,早知如此,說什麼我也不回來了。”

鍾翰林感到無語,爸爸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爸爸,我有件事拜托你,希望你對念念好一點,過兩天我把她帶回廣元上學,你的事我不告訴媽媽,我也希望我的事你暫時為我保密。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不替你還錢。”

季亦君暴跳如雷,不提季念念還好,一提起她,更是火上澆油。

“你小子想威脅我。”

鍾翰林想到爸爸會是這種態度,這幾天他已經習慣了父親的陰晴不定。

離家出走幾十載,既然想回來,想看一眼你想看的人。那就好好的真心對待。幾十年的時光,不是你說沒有機會回來,一切都可以抵消的掉。

幾十年的時光變遷,即使有人會在原地等著你,但是你的歸來不是他人所期盼的,沒有人會為你原地買單,人欠債總是要還的。

鍾翰林不理解父親,犯下如此大的罪過,現在還有理由為自己辯解。

到底是誰給的勇氣?

鍾翰林知道吵架沒有用,緩和了口氣。

“爸爸,我是在和你商量,在征求你的同意,要不然我偷偷這麼做,你也不一定知道。我們各有各的秘密,各自為對方保守,很公平。”

“你整個一混蛋,白眼狼,我白養你這麼多年,給我還點錢,還和我討價還價。好啊,這件事我聽你的,但是別怪我沒提醒你,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不會長久的。當新鮮的玩意過去之後,你就會發現和三觀不對等的人在一起,多麼的無聊無趣,你就等著後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