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念在交貨之後,就不再去程疏星的工廠。
她還是想要離開。
侍一航對季念念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然後把念念帶到她和鍾翰林曾經住過的家。掏出一把鑰匙給念念,並對她說:“這個是給你的,房子我用法律手段把它收回來了,但是房間裏麵已麵目全非,我沒有找到你們原來的任何東西。”
季念念沒有接過鑰匙,她是不敢,她害怕拿出鑰匙,害怕進那個家。
“房子不是賣給別人了嗎?你怎麼收回的?”
“房子根本就沒賣,那天你見到那個人,是鍾素芝的遠房表弟。”
季念念聽了之後,苦笑了一下,“為了把我趕走,他們倒是挺用心思的。”
侍一航說:“你不用操心這些,他們在用什麼手段,都逃不過法律,比起用法律,這裏沒有人比我專業。”
季念念點點頭。
家還是那個家。
除了地理位置沒變,其它的早已物是人非,自己進去了隻會徒增傷感,既然這樣又何必呢?
侍一航對念念說:“現在在你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是留在廣元,這個家是你的,不會在有任何人在來打擾你。二是程疏星要到外地創業,你可以選擇和他一起去,你需要一個新環境,而不是回到起點。就像你說的,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你回到原點也隻會徒增傷感,而且那個原點早已不適合你,在你離開濟州之後的這些年,你改變了自己,原點也同樣不會站著不動。它也在時刻的改變自己,不對稱的天時地利人和,即使你回去了,你也找不到當初的自己。”
侍一航停頓了一下。
“念念,我們都是成年人,要承擔起成年人的責任。逃避不是我們麵對人生的選擇,成年人的世界裏沒有借口和理由,即使我們不堅強,但也不能懦弱。該做的還得做,該接受的即使不想接受,也必須去麵對,我們別無選擇。”
季念念被說哭了。
侍一航站著沒動,等季念念自己停止了哭聲,才問到:“你想好了嗎?現在我以老師的身份提問,該交答案的時候了,你必須在這兩者之間做一個決定。”
季念念擦幹淚水。
“選擇權在你,無論你怎麼做,我都站在你這邊。”
“可以陪我進去一次嗎?”
“當然可以。”
侍一航打開門,和季念念一同進了屋。
打開那道門, 記憶像洪水一樣傾瀉而來,隻是往事如煙,抓不到任何流年裏的溫度。
空間裏的東西早已蕩然無存,鍾翰林消失了,家裏所有的東西也隨著他一起消失。
“我問過鍾翰林的表舅,他說原來的東西被他賣的賣扔的扔,我沒有辦法找回,對不起。”
“一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打擾你這麼長時間,還給我贖回了房子,這一生是我和翰林欠你的,看來今生還不了了。”
“念念,我從來沒有想過叫你還什麼,我隻希望你健康平安快樂的生活。至於翰林,我們是發小這麼多年的感情,我有責任收回他的房子照顧他的一切。”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翰林和我曾經說過,如果我們非要離開一個人。他情願是他,當時我沒有答案,現在,他既然離開了,我也沒有必要待在這個地方,那我就走吧,我隻希望現在做的這個決定將來不會後悔。”
“念念,有些事情不是現在我們能決定的,以後的事情交給時間,順其自然。我們隻要好好的活在當下,珍惜眼前的每一天就可以了。”
念念點點頭。
“好,我聽你的,我和程疏離開這裏。”
季念念再次收拾好行李,環顧了一下四周。
侍一航一早借故離開。
季念念心知肚明。
侍一航沒有說再見,隻說一句一路順風。
念念點頭,淚奔。
推開大門,回頭望了一眼,往事曆曆在目,仿佛一如昨天發生的一切就在身邊,可轉眼會不會人走茶涼?
季念念在心中問自己,真的要走了嗎?和另外一個人,去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如果哪一天翰林回來,在另外的異國他鄉裏,鍾翰林找得到自己嗎?心有靈犀的那些感情,真的會心有靈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