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爺。”墨舍予走上前問候。
“喲，這不是風雨樓大東家墨公子？”趙老爺早在遠處便覺著這人氣度非凡，走近了一瞧，沒料到來者竟然是如今正名聲大噪的墨舍予，不由加快了腳步，卻不知對方今日特地親自前來，欲意何為。
“正是在下。”
“聽聞前幾日突發一場大火，倒是可惜了這樣好的衣裳料子。”墨舍予看著眼前陳列整齊的絲綢，一邊伸出手觸摸，一邊說。
“可不是眼看著這批絲綢不月就到了上市售賣的時節，公子是大生意人，當理解周轉對於買賣來講何其重要。”提及此事，趙老爺又不免低歎了口氣。
“老爺可願屏退四下，今有一計，或能解趙氏絲綢於困境。倒好過由我來買下這所有布匹。且能讓趙氏絲綢從此更上一層樓。”
聽聞此話，趙老爺直呆呆瞅著墨舍予，眼神從困惑不解轉而放出光芒，揮揮手示意旁人先行規避。
“想解此局，還請趙老爺先去尋幾個有名的老裁縫做幾套絲綢製的衣服裙子，將幾個人偶穿上這些衣裙放置在趙氏商鋪門口，衣裙得做的越漂亮越特別越好。”開口間，四下已悄無聲息，唯留下墨舍予與趙老爺。
“然後呢？”趙老爺追問。
“將綢緞每一匹的價格提升至平日的五倍，但由這幾名老裁縫提供給每位顧客量身定做衣裙和剪裁的額外服務，這次的衣衫，主打精細與小眾。由趙氏開創先河，根據購買者的身形五官氣質的不同為她做設計出一件適合她的衣裙。再加上布匹限售，說不定倒能掀起一整浪。”
“當然，我們隻提供綢緞的簡單打板和基礎剪裁，剩下的針線活才是最磨時間的，這磨時間卻簡單的活就留給別人去。這樣一來，倒不必請太多剪裁師傅，去掉幾老師傅的人工成本，每匹布至少還能比平時賣出高五倍的價格。抵掉燒毀的成本，盈利應該不會比往年少。”
此番話趙老爺子從來聞所未聞，倒覺著有一番道理，沉沉思索了一會兒。道：
“聽著倒有些意思，但商場如戰爭，是否行得通，還得先試試。”
“不過墨公子一番話倒提醒了老夫一點，我們平日的顧客本就是些綢緞加身的達官顯貴，或是家境殷實的商賈。本就是不缺錢財的主兒，大多數時候，買的確實是個心情。”
“不錯，所以趙老爺首件大事，需請來城裏最有名的十名裁縫，並與她們簽下整一年的契約。”
“這...又是為何？”
“為了讓契約期內，整個南都城達官貴人的衣裳，都得是出自趙氏！”
“這一年內，簽訂契約之人，需以裁衣師的身份示人，隻能為在趙氏綢緞行的客人服務，不求數量但求質量，成品以客人滿意為準，且不得接私。”
“簽好契約的第一件事，便是讓她們每人設計出一套自己覺得最好看的絲綢製衣衫，風格不限，唯一的要求，不可與過往的款式重複，且需精細不易被他人模仿。半月後交出樣衣打板製作。
距離這批綢緞上市原定的日子還有一個月時將這十套衣裙輪流放置在夏氏綢緞行的每家店鋪外輪流展示，暫不售賣，隻供欣賞。
等真到了售賣的時節，趙氏的客人本就是不缺銀子的主，這麼一來，倒是買了個開心。她們那些達官顯貴，公子夫人們，生怕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怕是恨不得能多搶個幾件。”
“話是這樣講...我在南都城數十年，頂好的幾個裁縫也都熟識。可此次絲綢燒毀，鋪子裏的銀錢怕是請不起這樣的條件呐....”到此處，趙老爺道心中所慮。
交談至此處，墨舍予清聲道：“恕後生直言，這便是我此次來的目的。”
“風雨樓願伴趙氏絲綢渡此難關，前期的費用風雨樓願意盡數承擔，隻一條件不知趙老爺可願應許。”
“是何條件，公子請講。”做生意幾十年，見眼前此人敞亮說話，趙老爺語氣反倒放鬆了些。
“若風雨樓能助趙氏渡過此劫，還希望日後趙氏收成，風雨樓能沾得一杯羹。分上一成。”墨舍予直言不諱。
“好說，好說！便如此定下！”趙老爺心裏一盤算，若此番能解此絕境，如救趙氏於存亡，區區一成，倒算得仁義。當即拍案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