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彭琪恢複意識已知已是三日之後,猶如死裏逃生般睜開雙眼,幾句縹緲的焰火映入眼內,身邊幾個年輕壯漢正圍著火炬載歌載舞,如同慶祝某個盛宴一般。
如紅蓮一般燃燒著的灼灼火焰,扶搖直上的火勢似乎要穿透高聳的雲端。 在如永夜一般冗長的黑夜裏,焚燒的,似乎尚有武士的輝煌,這般意氣風發的模樣,恍如隔世…
“彭將軍醒了!彭將軍醒了!”不遠處,一位正端著泥碗的小夥子放下手裏熱粥,咧著嘴呼喊著,周圍的人也因這聲呼叫而將目光聚集在一起。
隻見數人小跑著,在彭琪眼前,由遠而近,從小變大…
“這是哪裏?
烈火峰怎麼樣?
昭和軍的兄弟們怎麼樣?
眼前這些人應當是派來的援軍,可明明前些日子收到消息,因山體滑坡援軍滯留在百裏之外…”無數彭琪心中,喉嚨卻因為數日征戰早已沙啞,甚至無法完整的吐出一句話,隻能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周圍…
“大將軍莫要擔心!我們是奉幫主之命前來支援的青雲幫兄弟,烈火峰暫時守住了!烈火峰彌留的傷員將士如今已被安置在幾十裏外的一個小村莊,有幫裏人照看。大將軍隻管先行養好自己的身體。吳軍此戰也死傷慘重,短時日之內應當不會再犯…”先前那位跑來的小夥似乎猜到已猜到彭琪心中所想,一口氣稟報了一通。
隨後走到鍋爐旁盛了碗,熱騰騰的米粥遞給了彭琪:“大將軍,給!今日且先湊合著,聽說明日幫主和洛教頭會前來送些供給,到時您再入口些好營養的食物。”
彭琪接過小夥子遞來的粥,盛粥的碗尚有些燙,騰騰冒著熱氣。彭琪吹了吹,飲下一口,頓時感覺身體舒暢了許多,前些日子因為疲憊傷痛而乏力不堪的身子一瞬間好上許多,伴隨著碗中的粥徐徐見底,明顯感覺體內五髒六腑又開始痊愈,清咳了一聲,喉嚨間堵的那口氣也順暢了起來。
小夥子同旁人低聲呢喃了幾聲,大概意思是讓眾人先行退下莫要驚擾了將軍休息,然後給彭琪留了些果子清水,便輕輕拉上彭琪帳篷前那灰白格子花紋的門簾。
眾人退去之後,留彭琪一人獨自呆在房內,身子漸漸清醒起來,思緒也開始泛湧,這場持續了近三個月的戰役,彭琪如今回想,仿佛一場剛剛經曆過的噩夢…
閉眼前最後一眼,是副將的身體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如一堵牆一般,擋在了自己麵前,而後身中數箭還是用最後一口氣努力對自己咧出一個微笑…想到這裏,彭琪不由自主握緊手中拳頭,失去戰友的痛苦,連同十幾年前痛失摯友的舊傷疤被一並掀開,疼痛的幾乎無法再呼吸,不由自主將雙拳砸向不來擺放食物的石墩,留下鮮血的痕跡…
西北的夜晚,尤其寒冷,自古的寒風從夜空透過寶寶的帳篷穿向彭琪的身體,身旁縱使放置著火爐,也絲毫感覺不到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