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林聽傳回信息,說是近來江湖上有些針對我們神州門的傳言冒頭,不過不知為何,又被人壓下去了。”他眉心緊鎖。
他們才剛剛得到信兒,暗處卻已經有人及時擺平了。
隻能說明那人提前知道內情。
顧清允動作一頓,瞬間想到一個人。
會是他嗎?
也隻有他了。
微斂眸色,她淡聲道:“告訴林聽他們持續關注,別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好。”
那位果然有後招,顧清允還挺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定不會是僅僅傳點流言那麼簡單。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而此時的深宮中,一道鬼魅的身影快速飛躍於各座宮殿,如同走進自家後花園般輕車熟路,很快來到養心殿外,被麵色如常的康公公放了進去。
偌大的宮殿隻有皇帝一人,站立於桌案前洋洋灑灑練著字跡。
似是早已知道他會來,皇帝並未抬頭,醇厚嗓音低啟:“如何?”
黑衣人跪於殿前恭敬行禮,“陛下,屬下派人散布出去的消息,已盡數被人壓了下去!”
“一點水花都沒有起?他做得還真是絕啊。”
慵懶的腔調分明帶著幾分笑意,卻聽得人渾身犯冷。
在宣紙上緩緩落下最後一筆,皇帝直起腰身,視線未離字跡,認真觀摩的同時漫不經心道:“他就不怕朕懷疑他?”
黑衣人深深垂著頭,不敢隨意應聲。
“既然他做初一,朕便隻好做十五了。”
皇帝終是抬起了頭,幽深的眼眸泛著冰冷的笑意,“按照先前的計劃,去吧。”
“是!”
黑衣人領命離去,而沒過多久,康公公便勾著腰走了進來。
“陛下,姚三求見!”
皇帝眉心微蹙,拿出新的宣紙鋪上,“叫他進來。”
“是。”
康公公退了出去,很快帶回一個容貌普通還跛腳的中年男人。
“陛下!”
男人忽的跪趴在地,滿麵愁容。
皇帝皺了皺眉,筆下未停,“深夜進宮,所為何事?”
“陛下,我們派去的人全都被打發回來了!傅家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銀子,一口氣兒把所欠債務盡數還清了……”
皇上眸色一沉,手下剛剛寫好的字瞬間多出一道重重的黑印。
“怎麼回事?朝中有人幫襯他?”
男人哭喪著臉:“陛下恕罪!屬下並未發現有人與傅家走得近……”
可銀子總不會突然自己冒出來,定是他們疏忽遺漏了。
皇帝臉色陰沉,再沒有寫字的心情,隨手丟到硯台邊,一旁的康公公連忙上前輕輕整理好。
既如此,指望逼迫他們家自行離京怕是難了……
必須另擇他法。
這邊事情剛發生不久,戰神府便有了動靜。
“宮中傳來消息,陛下似是夜裏見了什麼人,心情很是不好……”
追風低聲回稟著,雖沒有挑明,但兩人皆心知肚明這意味著什麼。
容厲爵眼裏劃過一抹流光,嗯了一聲,便閉上眼睛假寐。
見狀追風明了退下,輕掩上房門。
昏暗的燈光下隻剩斜躺於榻上單手支頭的男人。
他自然清楚,今日的皇兄會有多震怒。
關於傅家的針對皇兄已經進行了兩年之久,被人攪和隻怕比神州門的事更心火難耐。
從給傅家兄妹幾千兩銀票之時,他就想到了這一天。
想接濟傅家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可在京城之中有所往來定然逃不過皇兄的眼睛,隻有上次在船上,與世隔絕,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