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翟騎著快馬來到長公主府。孰料剛在公主府門前下馬,就看見了祖父商世驍的親信長隨商端。
“端叔,你怎麼在這裏?祖父他老人家可好?”商翟隨口問了一句。
商端的年紀和商世驍差不多,打小就隨身侍奉商世驍,也曾經跟隨商世驍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曾經還在戰場上替商世驍擋過箭。
因此,商端極得商世驍的信重。商世驍和他與其說是主仆,不如說更像兄弟。而無論是長公主府的人,還是商郡王府的人,對商端都保持著敬意。
商翟對祖父的這名親信兼忠仆,自然也是敬重的。
然後,商翟正要往昭陽長公主的院子去,商端卻攔住了他,“世子,駙馬爺要見您,請先隨老奴來。”
商翟隻好轉身,跟在商端身後去見商世驍。
商世驍自年輕時尚了公主之後,就卸下了手中的兵權,亦不再領兵打仗,隻是在兵部掛了一個無足輕重的虛職。
他與昭陽長公主成親數十年,兩人共同育有一名嫡子、兩名嫡女,即商郡王、容華郡主和容秀郡主。
商郡王和琅琊王氏女成親之後,皇帝就賜下了一座郡王府,隨後兒子兒媳就搬出了長公主府。容華和容秀也都在成親之後,搬去了自己的郡主府。
如今,偌大的公主府裏,隻有長公主和駙馬兩位主子,其餘的都是下人。
昭陽長公主自從生下容秀郡主後,身體就一直不是太好,患上了心疾,常年服藥,夜裏更是失眠多夢,幾乎整夜都需要有人陪伴服侍。
駙馬商世驍卻身體康健。因為早年在軍中養成的習慣,每日不僅生活作息時間規律,還數十年如一日保持著練武、練劍的習慣。
於是,為了在生活上互不相擾,長公主和駙馬就各居一處院子。長公主住瑞頤堂,駙馬住瑞安堂。
瑞安堂是一處兩進院落,背後連著一片開闊的練武場。這個練武場是當年商世驍尚公主時,昭陽長公主特地讓人為他建的。
商翟跟著商端穿過瑞安堂,走進練武場,就看見年逾七十的祖父正在打拳。
他站在一旁靜候了片刻。商世驍已經看見了他,草草收了拳,接過商端遞上來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
“祖父!”商翟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小時候,商翟曾經有一段時間還被送到祖父身邊,跟著祖父學習槍法、劍法和兵法。
在學業上,祖父對他是嚴厲的;但是在生活上,祖父對他卻又是慈祥的。總之,祖孫倆感情深厚。
商世驍看著已經和自己一樣高的孫子,想到先前從瑞頤堂那邊得到的消息,心裏也不勝感歎。對孫子的出色,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讚賞和滿意。
“祖父見孫兒,不知有何訓示?”商翟扶著商世驍回到屋裏。
商世驍的神色黯了黯,稍微遲疑了一下,“翟兒,昨日何太醫來為你祖母診脈,隨後來祖父這裏坐了會兒。”
何太醫不僅是太醫院的院首,醫術在太醫院中首屈一指,還是商世驍的私交好友。
“祖父,祖母的病,何太醫怎麼說?”商翟的心裏,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你祖母的身子雖然看著康健,卻已是強駑之末,全靠藥吊著。”商世驍的眼裏掠過一抹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