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昭十年,顧安鴻和顧安飛參加科考,顧安鴻名列一甲,被順昭帝欽點為狀元;顧安飛名列二甲。兄弟倆皆入了翰林。
翰林是朝廷的清貴衙門,更是文臣的後備人才庫。在翰林院中好好幹上兩三年,多數人都能謀到一個外放的官職,隻要朝中有人脈,又能出政績,不愁升遷無望。
顧安鴻、顧安飛的前途一片大好,又有商親王妃顧錦行這個姐姐,故爾遣媒人前往商親王府找顧錦行說親的人家不在少數。
在商翟的參謀下,顧錦行選出了幾戶人家分別安排顧安鴻和顧安飛相看,最終給顧安鴻定下了朝中新任禦史梅放的嫡女梅菁,給顧安飛定下了四品中郎將孫叢江的嫡女孫苒兒。
以顧家如今的門第和顧安鴻、顧安飛的官品,梅菁和孫苒兒皆是下嫁。但是這兩門親事梅家和孫家都心甘情願。
因為顧安鴻和顧安飛本就是才俊,又有商親王府這門姻親,顧錦行還給兩個弟弟置辦下了不菲的家產。單就顧家前往梅家和孫家送聘的場麵,就已羨煞了整個京城的人。
兄弟兩人各有一座三進的宅子,各有鋪子、莊子和良田若幹。
梅家小姐和孫家小姐進門就各自當家作主,不愁吃穿,不用看公婆的臉色受氣,更不會陷入後宅爭鬥。這樣的親事,誰不說好!
顧之衍和劉氏那裏,顧錦行還是會定期讓人送去銀子。為了顧安鴻和顧安飛的名聲,顧錦行也不能讓他們衣食無著落。
顧之衍和劉氏如果需要幫扶,顧錦行不吝嗇於伸手扶一把;但是他們若要得寸進尺,顧錦行也不會慣著他們。
故而這些年下來,顧之衍和劉氏倒也逐漸老實了許多,顧之衍更是安分守己,也不再去花樓和賭場。
顧安簡雖說是顧之衍和劉氏的種,但是他的性情、處事卻與父母大不相同。
他會主動親近顧錦行、顧安鴻和顧安飛姐弟三人,讀書也用功,偶爾也會幫著顧安鴻、顧安飛去做一些事情。
甚至在顧之衍和劉氏偶爾打算對顧安鴻和顧安飛做一些出格之事時,顧安簡還會出麵勸阻。
顧錦行見他本性不壞,也釋放出善意,送他去了白鹿書院。
最後,劉氏見顧錦行真心替顧安簡打算,為了兒子,更是息了要給顧錦行、顧安鴻、顧安飛添堵的心思。
順昭三年,顧錦行生下了一對龍鳳胎,三子商文星,四女商文月。商文星和商文月天賦稟異,兩兄妹三歲能打算盤,五歲會看賬,自幼就表現出經商的才幹。
順昭十五年,商親王府世子商文嘉請旨賜婚,迎娶明家明竹賢和嚴寶珠之嫡女明暖為妻。
同年,商親王府郡主商文瓊十裏紅妝,嫁給了忠勤伯府世子李桐武,成了李則昱和商婉珠的兒媳。
順昭十七年,在商文嘉和明暖之嫡長子滿周歲之日,商翟上折請辭,由世子商文嘉襲親王爵。
與此同時,顧錦行也把自己名下的產業作了一次分離,除留了一些給長子和次女以外,其餘大部分都均分給了三子商文星和四女商文月。錦溪商會也交到了商文星的手裏。
盡管順昭帝再三挽留,商翟還是辭去了官職。他帶著顧錦行離開親王府,住到了溫泉莊子上。
葡萄架下擺放著兩張竹製的搖椅。顧錦行躺在搖椅上,手裏隨意捏著一族絲線。她把絲線合成一股,然後拿起旁邊小幾上的玉佩,開始打纓絡,靈巧的雙手宛如蝴蝶翩飛。
商翟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躺在旁側的搖椅上,手中握著一卷書,閑閑地翻閱著。
春日的陽光正好,絲絲縷縷的光亮透過葡萄架子灑落下來,灑在二人的身上,猶如魚鱗一般閃光。
顧錦行把玉佩上的纓絡打好後,將它舉到商翟麵前,隻見玉佩的瓔絡上打的是同心結。商翟抬起眼眸,放下書,一手接過玉佩,一手握住顧錦行的手。
“還記得麼,我初見你的那日,你穿著一件綠色裙衫,裙衫上係的就是一個同心結。後來,我從嚴二那裏得知你會編花結,請你替我也編一個,你卻把我拒了。”商翟笑道。
“哦?”顧錦行訕笑道,“……我倒是不記得了……”
“後來,我不曾再向你開過口。如今,你給我的這枚玉佩打上纓絡,倒是圓了我多年前的那個心願。”
商翟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她的手掌心輕輕摩挲。
聽見他的話,顧錦行偏過頭去看著他,“當年,你可曾猶豫過?”
商翟明白她的意思,起身對著她,伸手輕撫她的臉頰,“錦行,遇見你,能夠娶你為妻,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歲月靜好,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