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盛歲數一樣大,今年都是剛滿十三歲,王盛比我大兩個多月,但我們兩人有一個很明顯的區別,
王盛年紀輕輕,卻是滿頭白發,假如光看他的頭發,不看麵容,你一定會覺得看到的是一個花甲歲數的老者。他的一頭白發,似乎正印證了《射雕英雄傳》中瑛姑那句“可憐未老頭先白”。
俗說“愁一愁,白了少年頭。”王盛少年白頭,似乎是因為愁白的。小孩兒會為啥事犯愁呢?除了學習外還會是什麼?相信任何人都會這樣想的。
按理說,王盛如此憂心自己的學習,想來成績應該不差。哪知恰恰相反,他隻要語數兩科能達到及格分數,那簡直可說成謝天謝地了。
王盛見我生氣的樣子,知道我是故意做作,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嬉皮笑臉靠上前來,拍拍我肩膀,“今日若我兄弟二人有緣坐到一塊兒,你可得無論如何扶持當哥的一把。”
我知道王盛是個天生腦殘的家夥,說話沾天不沾地,往往莫名其妙,聽後卻又讓你哭笑不得,聽了他兩句話,我已經知道他又在打什麼主意,拍了拍他後腦勺,“你這臭小子好沒出息,歲數比我還長兩個月,說出的話卻是在放狗屁。”
王盛聽我罵他,早就習慣了一樣,胸脯一挺,反倒侃侃而言,“狗屁就狗屁,隻要到時有你的答案借抄一下,你罵老子是豬屁牛屁馬屁都無所謂啦。”
我啐了一口,“沒出息的臭小子,你真是端的有點兒不倫不類,你想抄答案,屆時有機會再說吧。”
王盛清楚我的成績一直良好,眼看這次升學考試,能否考上一所好一點的中學,完全得靠自己的真本事了。但王盛的真本事,除了貪玩好耍,我再找不出他另有的特長來,他每次期中考試的成績,不過是在向著兩位數目標出發而已,考一所好點的中學,不是我打擊他的話,隻用四字形容足矣,癡人說夢。
那時我們考試的時候,不同如今,是單人單桌隔離不說,好點的學校還有攝像監控,你要想作弊,簡直門都沒有。
我們那個時候,考試和平常上課一樣,同樣是兩個人一桌,隻是要將次序顛亂一下,你以往的同桌,將成了別人的同桌,而別人的同桌,則成了你現在的同桌,直到考試結束,才會恢複以前的座位安排次序。老師這樣做的目的,也是以防學生作弊。同桌之間,天天相處,自然有一定的情誼,更是好朋友,考試的時候,成績不好的要向好的借抄一下答案,由於是好朋友,大家都不會太計較。但若忽然安排一個你不是太熟悉的同學和你當同桌,他更是強要抄襲一下你的試卷答案,相信你一定不會輕易答應這個要求的。王盛這樣做的目的,當然是希望有機會能成為我的同桌,他知道憑我倆的關係,我是絕對會答應給他抄襲答案的。
假如等會兒我倆真能僥幸編成同桌,有機會的話,我想我是會滿足王盛願望的,畢竟今天考試一結束,我們所有的同學將會告別小學生涯,然後各奔東西,進入另一個新環境,那時再想見麵,都是很難的事了,朋友之間,本該助人為樂,隻要對別人有幫助的事,我是喜而為之的。起碼那時我是這樣想的。
我最近兩年迷上了武俠小說,所說的什麼“不倫不類”,“屆時”等詞語,均是由書中引用而來,也不管王盛聽不聽得懂,自顧過過口癮而已。我一向有點喜歡賣弄文采,總覺得武俠小說中的人物,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都是那麼的氣魄生動,讓人回味舒服,我自然想模仿一下。
小學畢業升學考試,隨著電鈴的拉響,正式開始了。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畢業考試規定要嚴格得多,已經不像平時考試那樣二人同用一張桌子,改成了一人一桌,所以王盛想找到機會抄襲我的試卷答案,沒能得逞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