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
遠山默遲鈍的眨了眨眼，灰藍色的眼睛裏清晰的倒映著五條悟的神情，臉上難得的浮現出驚訝的神情。
他對這個詞並不陌生，早在剛剛上咒術綜合初級中學的時候他就經常看到比自己小兩級的學弟學妹在開花的李子樹下約會，然後被樹上的輔助咒術師啄出滿頭紅痕。
當時的他看著樹下互相撓著頭傻笑的青澀男女，隻會對這些美好的情感付之一笑，感慨又有幾個呆瓜的期末測試要不及格。
他對愛情沒有什麼特別的需要，但也對優秀漂亮的女生產生過朦朧的好感，也可以理解青春期男生的荷爾蒙躁動……
但他對五條悟卻完全沒有他會涉及這種情感的預料。
“悟……”他欲言又止的瞅了瞅五條悟看著明顯不正常興奮的臉，又把堵在口中的詢問默默吞下，朝他安撫道。
“悟是想找女朋友了嗎？硝子好像對你沒有那方麵的意思。”
“不是想和硝子啦，女朋友什麼的我才不需要。”
五條悟歪了歪頭，臉上的紅暈不減，眼中沒有一絲愛欲的情緒，耐心的解釋道。
“隻是想和默成為更親密的關係，可以分享所有事，完全坦露自己的喜惡，包括……”
五條悟伸出手，柔軟的指腹在薄薄的眼瞼上輕輕的揉一揉，帶出一抹淺淡卻紮眼的紅色。
“你想掩藏的一切。”
真是……讓人意外的言論，悟是又從什麼地方受到刺激了嗎？感覺他的生理期又提前了。
遠山默臉色複雜的看著五條悟的臉，沒有為對方曖昧的言語而臉紅，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種關係不是隻有戀人之間才有的，要好的同學，工作上的同事、搭檔，人與人的關係不是單一的，悟。”
遠山默緩了緩自己被白毛的話而深感疲憊的心靈，難得的決定充當一次無知少男的心理導師。
“戀人在實際意義上其實是個空乏蒼白的詞，當一個人依戀上另一個人，會舍棄自我中心的利己主義而對其表現出空前的包容與耐心，這些微妙的情感生出骨肉將戀人這個詞填補的栩栩如生。”
默看著對方那雙因為過度澄澈蔚藍而在靜默時顯出幾分非人感的眼睛，裏麵沒有被人稱為‘愛情’的情愫，隻是淺淺埋藏著一些被友人隱瞞秘密的不滿。
還是一如既往的搞不清自己的想法，悟，這樣對所有感情缺乏感同身受的你，又怎麼能切身處地的體會到愛情啊。
遠山默輕輕歎了口氣，掃了一眼五條悟逐漸平靜下來的臉，決定給對方最後一擊。
他推動著體內的詛咒，讓其本就稀薄的體量消失殆盡，充盈的淡藍色咒力又重新在身體裏運轉起來。
骨骼與血肉的摩擦聲不斷響起，卷曲的黑發重新垂在肩上，棉質布料的撕裂聲驟然響起。
遠山默伸出手，溫熱的掌心蓋在敏感的眼部，五條悟不自覺的眨了眨眼，細密的睫毛輕輕刷過，帶起輕微的癢意。
他俯下身，湊到五條悟的耳邊，卷卷的頭發垂到鎖骨上的小小的窩裏，小聲的說道。
“你不愛我，悟。”
“不…愛？”
五條悟一字一頓的重複默的話，即使遮住眼睛，周圍的信息依然源源不斷的進入他的腦海中，他莫名的有些委屈。
雖然他對默確實沒有那種感覺，但他真的非常非常想更加了解默，明明自己所有的事情默都知道，但是他卻總是回避自己，變成戀人，不就可以知道對方所有的事情了嗎？
好壞，默好壞，用沒有愛情這種理由來搪塞我，明明、明明我很喜歡他呀。
“所以，默是拒絕我了嗎？”五條悟將遮住自己雙眼的手拉下，他沒有再去思考那些讓自己不愉快的信息，直截了當的朝對方問道。
“是。”
還是不聽勸啊。
遠山默的眼神很平靜，像是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帶著些許的無奈與縱容，口中的話卻明白幹脆的讓人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