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四下望了一望。
“來……這兒來!打這邊來。”他一邊說,一邊尖銳地望著濃密的小杉樹叢中,這些小鬆樹還沒他們一半高。
他加望著她。她看見他的眼睛是強烈的,光亮的,凶悍的,而沒有濕情,但是她已不能自主了,她覺得她的四肢奇異地沉重起來,她退讓了,她馴服了。
他引著她在不易穿過的刺人的樹叢中穿了進去,直到二塊稍為空曠而有著一叢拓死的樹枝的地方,他把些幹拓的樹校鋪在地上,再把他的鈣套和上衣蓋在上麵,她隻好象一隻野獸似地,在樹下躺下去;同時,隻穿著襯衣和短褲的他,站在旁邊等待著,牢牢地望著她,但是他還有體貼閡到的,他使她舒舒服服地躺著,不過,他卻他她的內衣的帶子扯斷了,因為她隻管懶慵地躺著,而不幫助他。
他也是把前身裸露著,當他進她裏麵的時候,她覺得他裸著的皮肉緊貼著她,他在她裏麵靜止了一會,在那兒彭脹著,顫動著,當他開始抽動的時候,在驟然而不可抑止的征欲裏,她裏麵一種新奇的、驚心動魄的東西,在波動著醒了轉來,波動著,波動著,波動著,好象輕柔的火焰的輕撲,輕柔得象毛羽樣,向著光輝的頂點直奔,美妙地,美妙地,把她溶解,把她整個內部溶解了。那好象是是鍾聲一樣,一波一波地登峰造極。她躺著,不自覺地發著狂野的,細微的呻吟,呻吟到最後。但是他結束得太快了,太快了;而她再也不能用自己的力量迫使自己完結,這一次是不同了,不同了,她毫無能力了,好也不能豎挺起來纏著他,去博得她自己的滿足了。當她覺得他在引退著,可退著,收縮著,就要從她那裏滑脫出去的可怕的片刻,她的心裏暗暗地呻吟著,她隻好等待,等待。她的整個肉體在溫柔地開展著,溫柔地哀懇著,好象一根潔水下的海蕪草,衰懇著他再進去,而使她滿足,她在火熾的熱情中昏迷著,緊貼著他,他並沒有完全滑脫了她,她覺得他的溫軟的肉蕾,在她裏麵聳動起來,用著奇異的有節奏的動作,一種奇異的節奏在她裏麵泛濫起來,彭脹著,彭脹著,直至把她空洞的意識充滿了。於是,難以言語形容的動作重新開始一其實這並不是一種動作,而是純粹的深轉著的肉感之旋渦,在她的肉裏,在她的意識裏,愈轉愈深,直至她成了一個感覺的波濤之集中點。她躺在那兒呻吟著,無意識地聲音含混地呻吟著,這聲音從黝黑無邊的夜裏發了出來,這是生命!男子在一種敬懼中聽著他下麵的這種聲音,同時把他的生命的泉源插射在她的裏麵,當這聲音低抑著時,他也靜止下來,懵懵地,一動不動地臥著;同時她也慢慢地放鬆了她的擁抱,軟慵地橫陳著。他們躺著,忘了一切,甚至互相忘著,兩個人都茫然若失了。直至最後,他開始振醒過來,覺察了自己無遮地裸露著,而她也覺察了他的身體的重壓放鬆了,他正要離開她了,但是她心裏覺得她不能容忍他讓她無所麻蓋,他現在得永久地庇蓋著她。
但是他終於引退了,他吻著她,把她遮掩起來,然後開始遮掩著他自己,她躺著,仰望著上麵的樹枝,還是沒有力量移動,他站著,把他的短褲扣好了,向四周望著,一切都在死寂中,隻有那受驚的小狗兒,鼻子挾在兩腳中間,俯伏著。他在樹枝堆上重新坐了下去,靜默地握著康妮的手。
“這一次我們是同時完畢的。”他說。
她回轉頭來望著他,沒有回答。
“象這個樣子是很好的,大部分化,過了一生還不知道這個呢。”他象是做夢似地說著。
她望著他的沉思的股。
“真的麼?”她說,“你快樂嗎?”
他回轉頭來向她眼裏望著,”快樂,”他說,“是的,但是不要談這個,他不要她談這個。”他俯著身去吻她,她覺得他應該這樣永久地吻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