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是一陣死寂。康妮半聽著,一邊把她到小屋裏來時在路上所采的幾朵毋忘我,結在他小腹下的毛叢裏,外麵已變成靜溫而有點寒冷了。
“你有四樣的毛,”她對他說。“你胸膛上的差不是黑色,你的頭發是淺色,但是你的髭須是粗而深紅,而你這兒的毛,愛情的毛,卻象是一叢光耀的金紅的芋刺,這是最好看的毛。”
他俯頭望著,看見幾朵乳白色的戎忘我在他勝利下的毛叢裏。
“暖!這*裏正是個放勿忘我的好地方。但是,難道你不關心未來麼?”
“啊,我實在關心得很呢!”她望著他說。
“因為當我覺得人類的卑鄙齷齪到了無可救藥的時候,我便覺得殖民地並不怎麼遠。甚至月亮也並不怎麼遠。因為在那兒,你回轉頭來便看得見雜在繁星之中的世界,又肮髒,又殘忍,又乏味;被人類弄成卑鄙穢了。那時我覺得吞了一塊膽,一肚子苦結著,隻要有可以逃避的地方,無論哪裏都不會怎麼遠。但是當我找到了個工作做著的時候,我卻忘記了這一切,雖然,最近百年來,一部分人對於群眾的行為是可恥的:人變成工作的昆蟲了,他們所有的勇氣,他們所有的真正生活,都被剝奪了,我定要把地球上的機器掃個幹淨,絕’對地了結了工業的時代,好象了結了一個黑暗的錯誤一樣,但是我既不能,並且也沒有人能,我隻好靜靜地過我的生活一假如我有生活可過的話,這倒是使我有時懷疑的。”
外麵的雷聲已停止了。但是雨卻又傾盆地下起來,天上閃著最後的電光,還有一二聲遠遠的沉墨,康妮覺得不太高興地滔滔地說了這一大雄話而事實上隻是對他自已說的,並不是對她說的。他仿佛給失望完全占據著了,麵她呢,卻覺得快鑠,而憎恨失望。她知道他之所以重陷在這種心境裏,是因為她要離開他了。是因為他心裏剛剛體味了那種離情。她覺得幾分得意起來。
她把門打開了,望著外麵的滂沱大雨,象一張鋼幕似的。驀然地她生了一個欲望,欲望著向這雨裏飛奔,飛奔而去。她站了起來,急忙忙地脫掉了她的襪子,然後脫掉她的衣裳和內衣;他屏息望著她。她的尖尖的兩隻*,隨著她一舉一動而顫擺著。在那蒼茫的光線裏,她是象牙色的,她穿上了她的橡膠鞋,發了一聲野性的癡笑,跑了出去,向著大雨挺著兩乳,展著兩臂朦朧地在雨裏跳著她多年前在代斯德所學的諧和的舞蹈。那是個奇異的灰影,高著,低著,彎曲著,雨向她淋著,在她飽滿的臀上發著亮,她重新起舞著,小腹向前在雨中前進,重又彎身下去,因此隻見她的臀和腰向他呈獻著,好象向他呈獻著一種臣服之禮,一種野性的禮拜。
他癡笑著,把他自己的衣服也脫了。那是令人難忍的!他裸著白析的身體,有點田戰著,向那急雨裏奔了出去。佛蘿西狂吠著飛躍在他的前頭。康妮,濕透了的頭發粘在她的頭上,她回轉了溫熱熱的臉,看見了他。她的藍色的眼睛,興奮地閃著光,她奇異地開步向前狂奔,跑進林中的小徑上,濕樹枝兒絆打著她。她奔竄著,他隻看得見一個圓而濕的頭,一個濕的背脊,在逃遁中向前傾著,圓滿的臀部閃著光,一個驚遁的婦人的美妙的裸體。
她差不多要到那條大馬路上去了,然後他才趕到了,*裸的兩臂抱著她,抱著她溫軟的、*裸的腰身。她叫了一聲,伸直著身體,把她整個柔軟而寒冷的肉體,投在他的懷裏。他癲狂地緊樓著,這柔軟而寒冷的女性的肉,在交觸裏,瞬即變成火一般的暖熱了。在雨傾盆地琳著他們,直至他們的肉體冒著蒸氣。他把她可愛的沉重的兩乳握在兩手裏,並且狂亂地緊壓在他自己身上,在雨中戰栗著,靜默著,然後,突然地把她抱了起了,和她倒在那小徑上,在雨聲怒號的靜謐中,迅速地,猛烈地,他占有了她,迅速地、猛烈地完畢,好象一隻野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