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安靜的駛向了機場方向……在車裏,吳羽柔和父親的手一直握在一起……她輕輕的靠著父親的肩膀,沉默不語。吳耀丞已經答應了吳羽柔,那就是會給她四年的時間……讓她自由的飛翔,讓她自己去體會生活,追逐夢想。不再去打擾她了……但是隻有四年的時間,如果在四年過後,吳羽柔依舊沒有實現心裏的理想,或是覺得累了……那麼,她接下來的路,將會由父親替她安排,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此時,他們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吳羽柔此時的手心有些發涼……潮濕。吳耀丞能感覺得到,因為吳羽柔從小到大真的沒有離開過他的翅膀……而現在,她就要自己去翱翔了……盡管父親也是萬萬不舍,但他還是答應了吳羽柔。畢竟有些事情,她隻有親身經曆過後才會懂得……
車子裏很安靜,氣氛有些沉悶……“她……呢?”這時候,吳羽柔忽然輕聲問出了這句話。吳羽柔再次的用了“她”……這個字眼。雖然吳羽柔總是對方若琳保持著距離,但是她現在還真的有些牽掛起來……終於還是忍不住提起了這個女人。
吳耀丞轉過頭看著吳羽柔,這是一種內疚,心疼的眼神。他安靜的說:“若琳已經在機場等著你了。”……“哦,我知道了。我……我。”吳羽柔小聲的說著,話到嘴邊卻又欲言又止了。就這樣……雙方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吳耀丞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輕輕摟著吳羽柔的肩膀說:“羽柔啊,若琳給你準備了你習慣用的東西,她是害怕你在那邊用不慣……那邊的公寓也是按你的要求,她去給你安排的……若琳今天想陪你一起去的……”吳羽柔一聽到這裏,趕緊打斷了父親的話:“啊?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不用這麼麻煩的……”
這句話,吳羽柔說得好客氣……就像是和父親在聊一個外人。吳耀丞此時聽在心裏,有些酸楚的味道……片刻後,他認真的看著吳羽柔說:“你不覺得,你這樣對她,太殘酷了嗎??”……父親的這句話讓吳羽柔低下了頭。變的安靜,沉默了……確實,她知道自己對方若琳確實有些殘酷了。吳羽柔也能感覺到方若琳對自己真的是無微不至,盡心盡力……可是,她的心結依然沒有被解開,她還是無法接納這個女人,讓她走進自己的內心……所以,那一聲:“媽媽”……吳羽柔也始終叫不出口……
吳耀丞把頭扭向了另一邊,看著窗外淡淡的說:“你知道昨天若琳有多難過嗎?她整整的哭了一個晚上……她是真心愛你的,羽柔!她舍不得你離開……還記得那時候,若琳和我在一起……她一直很想有一個我們的孩子,但是,她自從看到你的那一天起,若琳就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情……”
父親的話語速很慢,很輕……不過卻讓吳羽柔深感意外……“啊…”吳羽柔發出了一聲輕輕的聲音,她在心裏有些觸動……她的手也開始有些顫抖起來。吳羽柔不知道還有該說些什麼,她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車子不知不覺已經到達了機場……吳耀丞陪著吳羽柔走進了貴賓通道裏……在入口不遠處,幾個黑衣男子站在那裏……而站在最中間的一個優雅的身影正是方若琳!看來她早就在這裏等候著吳羽柔了!她今天穿著很華麗的套裙,高貴端莊……就像是將出席一場重要的儀式一樣。
在吳羽柔出現的那一刻,方若琳有些激動的迎了上去……她輕輕的拉起了吳羽柔的手,對她說:“羽柔,你來了……?”吳羽柔今天看著方若琳的眼神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她居然很認真的打量起麵前這個再熟悉不過的女人……吳羽柔發現方若琳今天特意的畫了一些濃妝,這和她以為的風格明顯不同。因為她細嫩白皙的肌膚幾乎就不用怎麼化妝掩飾……但是,她的眉目之間卻透露出一些疲憊和憔悴。盡管經過了精心的修飾,可還是被吳羽柔發現了。而她那雙美麗的眼睛裏,此時也布滿了小血絲……這種景象讓吳羽柔忽然有些心疼。
方若琳也發現了吳羽柔傻傻的眼神,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將自己的目光避開了吳羽柔的眼睛……她笑著說:“羽柔,這次是你一個人出遠門,你要懂得照顧好自己,一定要記得按時吃飯……要記得變天加衣服……還要記得……”這句話,她還沒有說完。不過聲音卻忽然顫抖,哽咽了起來!方若琳用手捂住了嘴巴,將頭扭向了另一邊……吳羽柔從未見過她如此的傷心,所以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這個女人……隻是不安的看著她。
片刻後,方若琳深深的喘了一口氣將臉轉了過來,她的臉上依然還帶著溫暖的微笑,盡管這種微笑有些勉強,可以。但是她還是努力的克製自己的情緒……她不想因為自己去打擾吳羽柔的心情……她慢慢的拉起了吳羽柔的手:“羽柔,那邊的公寓已經替你安排好了。那以後就是你的家了……我,我知道你不想讓我送你去,那我就不去了,不去了……”她努力的搖著頭,用鼓勵的微笑看著吳羽柔說:“羽柔,你,你下飛機後,可以,可以給我打一個電話嗎?”她努力的保持著快要失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