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孤栦看了看那緲落,又看了看身邊的東華,有些為難。
“她還在這處呆著,不過就是要等本君來罷了。”
默默祭出佩劍,謝孤栦腦門上冒出了些冷汗。
“把你那薄片似的小刀收起來。你傷不了她,不用白白送命。”
幽冥司司主額上的青筋跳了幾跳。他這唯一的朋友什麼都好,就是嘴太刻薄。他手裏的佩劍好歹也是把上古神器,怎麼到他的嘴裏就成了一無是處的薄片小刀了!複又想了想他腰間的那把蒼何神劍,謝孤栦歎了口氣。是了,與蒼何比起來,他那把的確隻能算是薄片小刀了。
癲狂的笑聲響起,叫人毛·骨·悚·然。低垂的頭抬起,淩·亂的額發後露·出了一雙怒意洶湧的赤目。雙手微微一用·力,身上的鎖鏈便已是悉數斷裂,叮鈴哐啷的落了一地,響聲回蕩在陰冷的石壁間叫人背脊發涼。紅衣女子款步走到鐵門前,她雙手抓著鏽跡斑斑的欄杆,將那張猙獰的臉靠得更近。紫衣尊神挑眉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一神一魂對峙了許久,幽冥司的十八層安靜的叫人有些瘮。
“你在這處等本君來,沒有要說的?”
“該說的在山洞中都已經說了。”
“既然沒什麼要說的,那就開打吧!本君趕時間。”
“托少陽君的福,本公主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緲落冷笑一聲,“你這麼急著趕回去,是怕你那女人獨守空房寂寞難耐?”
“不錯。”
謝孤栦手裏的劍差點掉到地上。他今日還真是見識到了東華的厚臉皮,實在叫他自歎不如。遂還覺得東華挺不夠朋友,這麼重要的事都沒同他提。
“若你今日回不去,不知你那女人會不會傷心?”
東華不屑,“這天底下能要本君性命的,怕是還沒生出來吧!本君的女人可沒有守寡的命。”
“在那山洞中,我就與你說過。若你殺了我,我父君絕不會饒了你們神族。你可知我意思?”
東華嗯了一聲,“猜了個大概。”
“那你可曾想過你殺了我後會引出什麼樣的禍事?”
“緲落,有時候話太多容易叫人瞧出破綻。”
鐵門柵欄被生生拉開,紅衣女子從裏頭一步步朝著紫衣尊神走來。謝孤栦緊了緊手上的劍,卻是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
“領著你·的·人找個地方藏好,傷著了可怨不得本君。”
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使喚,謝孤栦覺得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奈何這個使喚他的人比他能打,比他能說,連階品都比他高。於是幽冥司司主隻得領著眾兵一路朝著十八層的出口處退。還未退至出口,裏頭便傳來了打鬥聲。惦記著七萬來年的朋友情誼,他壯了壯膽。吩咐士兵守在出口,萬不得讓緲落從這裏出去,隨後便提了劍又往裏頭走。身形還未消失在拐角處,他便被一陣氣浪給直接扇了回來。重重摔在地上的謝孤栦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有些怨念。剛剛扇他的不是緲落,而是他那個老朋友。扇他的同時還警告他,說如果想保命就滾遠些。謝孤栦拍了拍袍子上的灰,感謝他還算留了點顏麵給他這個司主,沒用吼的。頭頂掉了些灰下來,他甩了甩腦袋,遂在頭頂撐出了一片結界來擋一擋。這一層的門雖然是賭上了,但照這麼個打法下去,不知道這層的頂受不受得住。東華收拾那緲落定是沒什麼太大問題,但是打到什麼程度才能收拾了,他委實心裏沒底。就他剛剛跑過去匆匆瞥見的那一眼,緲落挺厲害!遂還覺得有些對不住東華。那日緲落來幽冥司擄走的惡靈數量比他報給東華的可要多得多。他做了隱瞞也不過就是為了瞞住父神好繼續混口飯吃。這四海八荒,還有誰不知道這位少陽君是父神的重點培養對象。若是讓他曉得了,不定哪天就要傳到父神的耳朵裏。默念了句阿彌陀佛,謝孤栦有點心虛。那緲落吸了這麼多惡靈攢了如此多怨氣,自然便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