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叔,是我,羊人,八歲那年,我調皮,趁你不注意,偷偷把你養了多年的愛鳥放跑了,事後你把我堵在屋裏狠狠揍了一頓,最後我都沒敢告訴哥哥,那是你第一次揍我,也是唯一一次揍我。”
“你真的是羊人?”老仆怔怔地打量著穆羊人,一臉的難以置信,但是方才他所說之事,隻有他和穆羊人知道,不是他又能是誰。
“是我,真的是我,我回來了。”
老仆越看越像,尤其是眼睛,他確定眼前的這個黑小子就是穆羊人那臭小子。
“小少爺,你還活著?你還活著?”老仆人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還活著。”穆羊人也很是動容。“我哥在哪?他可安好?母親可還安好?”
“好,他很好,都好著,坐,快坐下。”老仆人趕忙招呼穆羊人坐下。
“憐兒小姐,你也過來坐。”
穆憐兒不好意思地坐到了穆羊人的邊上。
“花叔,你可知道哥哥現在在哪?”穆羊人忍不住地問。
“知道。”老仆人細細打量著穆羊人,一臉的欣慰。“如果大少爺知道你還活著,一定高興壞了。”
“哥哥當年為什麼要離開穆家?”
老仆人神情一滯,朝穆憐兒望去。
“他應該還不知道。”穆憐兒不確定地道。
“為什麼?可憐的大少爺,他是心灰意冷了。”說著,老仆人臉上再一次老淚縱橫。。
“發生了什麼?”見狀,穆羊人隨即感到事情沒那麼簡單,穆青還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當年,你昏過去後,大少爺為了救你,不停地向阿布洪求饒,頭都磕破了呀,但是阿布洪就是不肯罷休,最後沒辦法,大少爺就問阿布洪,怎麼樣才肯饒你一命,結果歹毒的阿布洪竟然要大少爺自斷雙腿,廢去修為,這樣的話他可以考慮一下饒你不死。”
聽到這裏,穆羊人不由勃然大怒。
“你先別急,聽花叔說完。”穆憐兒急忙拉住他,不然看穆羊人的架勢,怕是要殺上阿布家去。
穆羊人強行壓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望著老仆。
“大少爺沒有任何猶豫,敲斷了自己的雙腿,還求穆青家主廢去了一身的修為,那是大少爺苦修十年的修為呀,說舍就舍了。”說到這裏,老仆長歎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雖然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但是一想到源人那時的慘狀,他還是會忍不住的難受。
穆羊人雙手握拳,心中又悲又憤,他能想象到哥哥當時的遭遇有多淒慘。
見老仆難過得一時無法言語,穆憐兒輕聲替他開口。“阿布洪還是不願善罷甘休,但是源人哥哥付出了那麼沉重的代價,父親不可能還讓他殺了你,雙方僵持不下之際,父親請城主府那邊出麵調解,最後由城主府出麵,決定將你流放,不做記錄,不留卷文,直接放逐,因此,可能除了押送你的人,沒有人知道你被流放到了哪裏。”
穆羊人慘然一笑,原來這就是後來的真相,哥哥並沒有放棄自己,他已經做了所有他能做的,隻是他這樣做真的太傻,他犧牲那麼大,並沒有換得自己活命,流放到屁股島上,其實跟死沒什麼區別,如果不是自己有著出色的修行天賦,而對那幾個老家夥有用;如果不是遇見了音姑姑,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一個一無是處的小胖子,怎能一個人在那樣的地方活下來?想必當時城主府那邊就是跟阿布洪這麼說的,不然他不可能放過自己,他死的可是寶貝女兒。
“不過,大少爺也算是因禍得福。”老仆人抹了抹眼淚,繼續說道。“那時他修為盡失,又失去了你,他變得心灰意冷,消沉了一段時間後,他決定離開穆家,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夫人也極是讚同,她也希望大少爺離開這是非之地。”
“哥哥想必對穆家寒心了吧。”穆羊人喃喃道。
穆憐兒麵帶愧色,她完全能理解穆羊人的感受,穆家對他們兄弟二人確實有些太不重視了。
“現在好了,你還活著,他做的一切都值了。”老仆欣慰說道。
“哥哥現在在哪?”穆羊人問,他恨不得馬上去找源人。
老仆欲言之際,又望了望一旁的穆憐兒,似乎有難言之隱。
“我去外麵等著。”見狀,穆憐兒很識趣地離開院子,在院外等著。
“大少爺吩咐過,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去處,尤其是穆家的人。”
穆羊人明白,哥哥這是跟穆家劃清界限,因為穆家在自己的事情上的不作為,反正穆家也不在乎哥哥的離開,穆家從未重視過哥哥和自己。
“離開和風城,往東一百裏,有一座長滿山茶樹的山,山腳下有一個隱蔽的小村落,村子的西南角有兩間精致的茅屋,那裏便是大少爺現在的家。”老仆緩緩說道,還特意壓低了聲音,似乎是怕被人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