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次日下午,睜開眼,床上一堆衣服,桌上一攤零食。
鄔尚夕哼著小曲,在盥洗室,對著鏡子又描又畫。
結束出來,道:“我沒有給男人買過衣服,多買了幾件,你選吧。也不知道你現在愛吃啥,你隨便吃吧。我出去逛逛。”
祝藝挑了件樸素無華的衣服。現在在巫國境內,要格外小心。
巫尚夕大包小包的回來。
祝藝道:“你是來購物的嗎?買這麼多便宜貨。”
鄔尚夕哼道:“便宜貨怎麼了?扔了也不心疼,你看這些畫水平如何?”
祝藝隨手翻了翻,除了式樣多可說以外,都是批量的印畫 。道:“沒有水平。”
巫尚夕把畫翻了一遍,道:“我看挺好的,這些都是我精心挑選的。”
祝藝噓了一口氣,道:“你是門外女,幾句動聽話,就買了吧?這次我去挑,好畫逃不過我的法眼。”
他們東走走、西逛逛,左搜搜、右尋尋。畫店不少,品類齊全,就是沒有好畫。
屏風畫,人物縱橫;鏤空木雕,錯落有致;板漆畫,色彩純粹。還有石雕、浮雕,凹凸傳神,呼之欲出。
一條大街後麵,分出許多小街。每條小街後麵都是一個品係的店鋪。
他們慢慢轉為疲勞。
鄔尚夕不耐煩道:“腳都疼,這麼久,一張都沒買!那麼多好畫,你看不到嗎?”
祝藝道:“誰讓你穿高跟鞋的?你根本不適合。”
鄔尚夕道:“我看貴婦穿很好看,也試試。我在你眼中不是女人嗎?”
祝藝扶住她,道:“是的,就是有點妖豔了。”
鄔尚夕在祝藝背上捶了一拳,他痛到骨子了,叫道:“你居然附上靈力!”
鄔尚夕哈哈大笑。祝藝甩下她,走了。鄔尚夕手拿高跟鞋,在後麵追。
祝藝突然停下。一家普通的畫鋪裏麵,牆上掛著一幅水墨畫,駐足細看。
巫尚夕抓住祝藝胳膊,道:“這畫有什麼好看的?不是黑色,就是白色,一點花顏色的都沒有。而且是蟲子吃葉子,好惡心!”
祝藝道:“畫名為“蟲食”,布局上很巧妙:太陽下麵,荷葉被吃的慘狀,卻不見吃葉的蟲子。
在太陽下,蟲子為不把自己暴露給天敵,隱藏在葉下。
漁鳥翔於天,蜻蜓立蓮蓬,蜘蛛結網在下,魚鰭浮出水紋,到底是誰吃誰?
其餘留白,立意新奇,看似簡單,卻暗藏殺機!”
巫尚夕聽他這麼一說,好像有點道理,道:“你從小就鬼!也隻有你,能看出這些鬼道道來。”
祝藝喃喃道:“人一旦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成為別人的目標,處於危機四伏之中!”
鄔尚夕道:“你好厲害,還你說出這個道理。我要把畫買下,這樣回去我爸不會罵我!”
店主走來,道:“這幅畫不賣!”
鄔尚夕:“為什麼不賣?”
店主道:“這幅畫是給懂人看的,為什麼要賣?你買走了,別人看不到,怎麼辦?”
祝藝微微一笑,道:“請問這個作者朱革,是誰?”
店主道:“你問我,我問誰?”
巫尚夕道:“不問你,那問誰?”
店主道:“反正這畫,不賣!”
巫尚夕杏眼一翻,喝道:“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祝藝把巫尚夕抱起來,跑了。
巫尚夕道:“你居然抱我!信不信我在你臉上,一邊畫一個唇印?”
放下她,祝藝道:“畫放在那裏,必有用意。在藝術的世界,沒有胡攪蠻纏的。
你穿上高跟鞋,沒有那韻味,還傷著自己,這是削足適履。”
巫尚夕將高跟鞋,朝人家店裏一扔,恰好釘在兩幅畫縫中間,道:“一說起畫來,連我也損上了!你就抱我去鞋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