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溪的腳果然如Dave所料,在傷後的第六天就消腫了,絲毫沒耽誤後一天將要舉辦的拍賣會。

拍賣會沒有走秀環節,不需要提前一天彩排。模特隻要確保能在拍賣會開始前三個小時趕到現場試妝就好。

到了後台,沈鹿溪才發現,珠寶雖然不是這場拍賣會的唯一主題,但也是妥妥的重頭戲,這一點從主辦方對她們幾個模特妝容的嚴苛程度就可以窺見。

安全起見,沈鹿溪直到試妝完成的前一秒仍不知道她將會佩戴什麼樣的首飾,但鏡中中式風格顯著的妝感以及腦後一根木簪挽起的秀發,讓她的腦海開始有了猜測。

在大多數人的固有印象中——比起翡翠,喜歡鑽石的年輕人居多。不巧,沈鹿溪就是那少數喜歡翡翠的年輕人中的一個,也許還不隻止喜歡,她簡直堪稱“翡翠發燒友”,各大拍賣場拍出的翡翠首飾她如數家珍,不過她也僅限於視覺上的喜歡,畢竟她的財力實在無法支撐這一份愛。

既然參加拍賣會的都是A市赫赫有名的名流巨富,那拍品想必也不是等閑之物。想到馬上就有機會近距離接觸、佩戴夢想中的頂級翡翠,沈鹿溪的喜悅再掩不住,因為楚暮產生的擔憂也被暫時擱置。

沈竹溪她爸打聽到的消息沒錯,楚暮確實打算出席這次拍賣會。他們家老爺子一聽到這次拍賣會的拍品中有一幅東晉名家的字畫就再也按耐不住,火急火燎就吩咐楚暮必須把畫拍下帶到他麵前。

並且還必須得楚暮親自出馬,美其名曰擔心其他人代拍不敢下死手花錢還鎮不住其他競拍者。

老爺子平素就這麼個愛好,楚暮也樂意滿足。不過他也不白吃虧,至少未來一段時間內老爺子就沒什麼心思再琢磨給他安排各款各式的女人,來驗證他的性取向。

楚暮這種級別的人物自然不需要通過拍賣會進行社交,為了避免被不相幹的人打擾,楚暮在拍賣會開始後才抵達現場,在想要的拍品出現時一直隱身在貴賓休息室。

所以當沈竹溪精心打扮一番來到現場,卻遍尋不見楚暮蹤影時,內心的失望和惱怒可想而知。

算盤落空,沈竹溪連台上價值連城的拍品都沒心情看一眼,還控製不住就對她爸發了火:“爸,你不是說楚暮一定會來嗎?你看看現場哪有他的影子,你打聽的消息到底靠不靠譜?”

入場等待的過程沈父就結識了幾位老總,互相也交換了名片,他來拍賣會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半,所以比起沈竹溪見不到楚暮的失望他還算坦然。

畢竟沈父對自己的女兒能入楚暮的眼所抱的希望本就不大,哄著沈竹溪跟他一起來最主要還是想著有沒有什麼青年才俊可以物色物色。

不過她還是低估了沈竹溪的眼界,在見識過了楚暮之後,那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嘍囉怎麼能入得了她沈竹溪的眼,她正滿心幻想著一躍成為楚氏集團的當家夫人,享盡全A市女人羨慕嫉妒的目光。

所以哪怕沈父一直在耐心安撫沈竹溪,勸她稍等一會也許楚暮就快出現時,沈竹溪的脾氣還是沒有一點收斂。

“爸爸,你知道我頭發和臉上的妝花了多少時間嗎?還不是因為你信心滿滿地給我保證楚暮一定會出現我才會花這麼多心思,現在食言了你一句話就準備把我打發了嗎?還是你本來就打算隨便找個男人就把我推過去?”

沈父再好的脾氣麵對這麼個被驕縱壞了的女兒也忍不住了:“爸爸沒有欺騙你,楚暮確實放出過消息說他會來,現在出了差錯爸爸也很迷惑,但爸爸一心為你著想,你怎麼能認為爸爸會拿你的終身開玩笑呢?”

“我……”被寵的人往往有恃無恐,哪怕心裏清楚自己確實反應過度,沈竹溪還是堅信自己沒錯,幹脆一氣之下出了拍賣廳。

沈竹溪這樣不顧場合地發脾氣,讓沈父開始反思,他是不是慣壞了這個孩子,又想起向來懂事的沈鹿溪,沈父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