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塵將身子蜷縮成一團,不知不覺間已經入秋了,伴著絲絲涼意的微風,還是有些冷。
謝塵看向窗外,當時,好像還不是這個樣子。
他永遠忘不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曾經也是會手捧一大束百合花跟他告白的人。
時間終究衝刷去了一切,什麼都變得麵目全非,再找不到之前的痕跡。
曾經如此堅強的一個人,不管遇到什麼都是一聲不吭硬扛的,如今也變了,仿佛隻有哭這種發泄方式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謝塵坐起身,看著來人,眼神裏沒有半點神采,看上去整個人奄奄一息。
薑忘垂眸打量著他,他額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了,為了一時生氣,那麼傷害。
謝塵眼神黯淡,薑忘輕輕抱住了他:“哥哥,不要這樣行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謝塵輕笑道:“我以前是什麼樣?我忘了。”
……
薑忘愣愣地看著他:“哥哥,你……”
謝塵無神地看著窗外,道:“薑忘,既然已經遍體鱗傷,也不敢喜歡了。”
薑忘壓下眉,剛才的些許溫柔消失不見:“你……不喜歡我了?”
謝塵笑了下,略顯悲涼:“從那天在你和夏韻的訂婚宴上出來時就不喜歡了。”
薑忘發了瘋般掐住他的脖子,手臂青筋暴起:“我說了,最不能說這個的就是你。”
謝塵擠出一抹笑:“不管你接不接受,這都是真的。薑忘,你不覺得是你讓我變成了如今這樣嗎?”
薑忘一怔,也對,是他親手將謝塵變成這樣的,是他將這麼一朵盛開的鮮花踩入泥濘。
不知何時,他竟如此坦然而堂而皇之地接受謝塵的愛,卻絲毫不給予回應。再強烈的愛意也會被消磨殆盡吧。
掐著他脖子的手一鬆,失神地坐在床邊。
謝塵沒有搭理他,或者,是找不到話說吧。
這些年早已不欠他什麼了,他也不明白,明明不能走到最後,為什麼最初要來追求?
薑忘一笑,之前的一絲愧疚全然消失。
他從牆上取下一副手銬,慢慢朝謝塵逼近。
謝塵一愣,不難知道他要幹什麼。
他有些害怕地往後移,卻因為腳鏈的束縛,還沒碰到床板就無法再移動。
薑忘俯下身,將手銬拷在他右手上,另一隻則拷在自己的左手。
謝塵一愣。
薑忘笑了笑:“哥哥,你不會又忘了那天你激怒我的懲罰吧。”
說著,他慢條斯理地開始解謝塵的衣服。
謝塵掙了掙,沒掙脫。
這對於他,每一次,無疑不是一種侮辱。
這次他甚至一句話沒說,用另一隻還自由的左手用盡全力,打向薑忘的臉。
“啪!”一聲。
薑忘臉偏向一側,頭發擋住臉,看不清神情。
謝塵冷冷看著他:“薑忘,別讓我恨你。”
薑忘轉過頭,輕輕抹了下嘴角,眼中飽含笑意:“沒事,你惹怒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我會讓你永遠記住。”
薑忘拽著謝塵的頭發,吻上去。
謝塵無力掙紮,感覺一切都好不真實。
薑忘看著身下衣冠不整,氣息紊亂的人,這對於他,也是一種誘惑呢。
他從一旁櫃子上拿來一把刀。
謝塵滿臉驚懼:“你要幹什麼?”
薑忘輕輕舔舐刀尖,笑了:“待會你就知道了。”
謝塵拚命掙紮:“你不要碰我!混蛋!”
薑忘不顧他的反抗,刀尖刺進謝塵的胸口。
有那麼一瞬間,謝塵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隨著一筆一劃刻著,逐漸形成一個血淋淋的字——“忘”。
謝塵甚至叫不出聲,聲音也越來越微弱:“薑…忘……我…恨…你”
薑忘還是含笑道:“嗯,我知道。”
筆畫還在繼續,他好像是有意放慢了速度。
痛的不止這個字的形成過程,心也在隱隱作痛,原以為薑忘再怎麼瘋也不會傷害他,這才發現,還是自己自作多情。
一股熱淚滑過臉龐,留下餘溫。
真的好痛好痛……無論如何都抑製不了,事情都在往無可挽回的方向發展。
薑忘刻完最後一筆,身下的少年早已失去知覺,他就這麼閉著眼,淚水還沒完全幹,整個人看上去清秀美麗。可惜,曾經的笑容不複存在。
薑忘這才發現,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謝塵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