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出殯
“我會直接過去，明天見！”莫言說完便直接掛上了電話。轉過身時，麵對滿臉疑惑的司徒天啟，莫言也沒有解釋什麼，他知道司徒天啟心裏在想什麼，無論如何，孩子和父母之間，也不會如此的陌生吧！可是自己卻無法解釋。無法解釋在他心中，他有另外一對父母。
第二日，莫言早早的起床，拿出自己事先準備好的一套黑色的傑尼亞西裝，裏麵是黑色的襯衫，配上灰黑色的領帶。腳上是相同品牌的小羊皮係帶皮鞋。
出門前，莫言拿出了一副雷朋的空軍款黑色太陽鏡戴在臉上，遮住了他那雙因為徹夜未眠而充滿了紅色血絲的眼睛。
莫言走出房門，便發現跟著他的所有人都是這樣的穿著。莫言握住著司徒天啟的手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無聲的表示著對他的感謝，司徒天啟則是伸出手臂，然後把莫言抱在了懷裏。
“就算不是為了我，你也要為了你自己保護好身體，答應我！”
莫言靠在司徒天啟的懷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當他出現在酒店大堂時，身邊跟著同樣一身黑色西裝的司徒天啟，兩人身後，是趙大海和阿峰，然後其他人，則是跟在他們的身後。
除了司機，和急救車的司機和護士，一行23人，便在萬豪酒店的門口一一上了等待已久的車輛。
一路上的交通很順暢，莫言坐在車上，看向窗外，兩年的時間，沈陽的變化很大，到處都在蓋樓，路麵也越修越寬。
他的腦中現在一片空白，不知道父母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是不是老了，還有那個已經九歲的弟弟。
車子很快開到了文官屯，這一天來火化的不隻莫家一家。很多人都等在告別廳的門口。莫言來的時候，奶奶的告別儀式剛剛開始，莫言的車子停在了火葬場的廣場上，這樣的車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廣場上的人自覺的給這個車隊讓開了路，牛新下車之後便為司徒天啟開了後車門，司徒天啟和莫克下車後自然的等在車旁邊，直到最後莫言下車，莫言接過趙大海遞過來的一大捧白色的玫瑰花，莫言接過雙手抱在懷裏，他輕輕撫摸了一下玫瑰花的嬌嫩花瓣後，便抬腳向告別大廳走了進去，眾人自覺地跟在莫言的身後，腳步整齊的走上了台階。
莫奶奶的告別儀式來的人不多，親戚隻有七八個人，莫言的父母和弟弟站在第一位。而對麵的來賓大多都是莫言父母的同事和鄰居。莫言帶著人進來的時候，黑色的西裝、墨鏡，這樣的打扮似乎有些嚇到了在場的所有人，就連讀哀悼詞的禮儀小姐，都停下了手中的稿子，有些發愣的看著走進來的一群人。
莫言站在最前麵，巨大的變化，沒有讓任何人認出他，莫言捧著白玫瑰往前走了幾步，司徒天啟和趙大海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是回頭讓莫克和AdamoAlexander大夫做好準備。然後看著莫言自己往前走去。
不光是他們沒有動，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人出聲製止，他們都被莫言這樣的出場驚呆了。
他們是什麼反應莫言並沒有在意，他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躺在告別大廳正中間的老人，老人的表情十分安詳，周圍擺著兩圈的塑料黃白菊花。老人的銀色發絲向後梳著，一絲不苟。身上穿著一身嶄新的紅黑色唐裝，腳上是一雙黑色緞麵的繡花鞋，鞋底上還各繡著一朵四葉蓮花。象征著步步登高，走上極樂。
莫言在擺放嚴密的花盆前停住，馬上後麵就上來兩個保鏢搬開了花盆。莫言麵無表情的走進去，他站在莫奶奶的身側，定定的看著這個熟悉的老人，片刻後，莫言彎下腰慢慢的把手中的白色玫瑰放在了莫奶奶的身邊，他蹲下身子，雙手捧起了莫奶奶的手，這雙手還是那樣的粗糙，他想起小時候，就是這雙手給自己喂飯，也是這雙手扶著他第一次行走，是這雙手在夜晚把孤獨的自己抱在懷中，也是這雙手給了自己無限的溫暖。
莫峰一見來人碰觸自己母親的遺體，便一陣怒火上湧，大喊一聲，“你幹什麼？”就要往上衝，司徒天啟皺了皺眉，不等他說話，身後的保鏢們便從兩邊跑上前去，把莫言和莫奶奶的遺體圍在了中間。莫峰衝了兩次都沒衝上去，他大怒著對這莫言咒罵著。
莫言沒有動，甚至沒有回頭看上一眼。他摘下墨鏡，雙手捧起莫奶奶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