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莫愁四
不過就在麵前的事情，卻是如何和莫愁說方寧的事。
莫言並不打算陪著莫愁去，畢竟，比起自己來，他們才是真正的母子。而且莫愁如今也21歲了，三個月的教導讓莫愁明白了很多事。磨難，更容易讓人成熟。
莫言直接把莫愁叫到了身邊，也不繞彎子，便把方寧的近況告訴給莫愁，“她的狀況不好，莫愁，雖然我已經把她安排到深圳最好的醫院，但是，她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如今，她完全是在熬日子，唯一能成為她撐下去的信念就是你。”
莫愁眼中含淚，慢慢地搖頭，“我恨她！”
莫言輕輕摸了摸莫愁的頭，“她也沒有辦法，要知道，她隻是個女人。無論如何，她也是你的母親，無論你有多恨她，你也要去見見她，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你放棄，以後後悔了，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莫愁抬起頭，注視著莫言，“哥，你也是她的孩子，難道你不恨她？”
莫言笑笑，“每個人都有選擇，我當初選擇主動去放棄這份親情，就知道這個結局。隻是當初，我沒有想到，我的心髒病還能治好！所以，我並不怪她！如今，這也是你的一個選擇，你可以選擇不去見她，但是若幹年以後，也許你會後悔，那是你的媽媽，失去了這麼多年的聯係，這是你見她最後的機會。也許下一次，就是在墓園裏了。你也選擇現在就去見她，也許你心裏會一直恨她，但是至少你不會有遺憾。”
莫愁點點頭，“哥，我聽你的！”
莫言笑了笑，“那我讓人給你安排飛機，這段時間你可以留在那邊，我會讓人給你安排好一切。”莫言伸出手，把莫愁攬進懷裏，“莫愁，不要讓恨蒙蔽了眼睛，她是愛你的。你也愛著她，不然你不會這麼恨她。”
莫愁一走就是兩個月，兩個月中，莫愁幾乎每天莫言通電話。在電話中，莫愁從來不說方寧的情況，莫言雖然清楚，但是他也從不提起，隻是和莫愁聊聊家常。他明白莫愁心中在糾結著什麼。
兩個月後的一個晚上，電話鈴聲響起，在午夜中，異常的刺耳，睡夢中的莫言拿起了電話，“喂？”
······電話另一邊，卻遲遲沒有傳來聲音，莫言沒有心急，能在這個時候打來的，除了莫愁不會有其他人，因此，莫言並沒有開口，隻是耐心的等著莫愁說話，半晌，那邊傳來吸鼻子的聲音，“哥······”
莫愁哽咽的聲音通過電話線傳了過來，“你明天能不能過來？”
莫言很清楚，北大醫院已經今天早晨就下了病危通知書，如今莫愁的情緒這樣不好，估計方寧······“你別急，我這就過去。”
“不用，很晚了，哥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來就好！”莫愁的聲音有些慌亂，好像生怕莫言拒絕。聽到莫言答應之後，莫愁明顯鬆了一口氣。
“莫愁，我是你哥。”一句話，莫愁就明白了莫言的意思，他們親人，唯一的親人。在這個時候，親人應該陪在對方的身邊。
“哥，謝謝你！”莫愁抽抽鼻子，舒了一口氣，才放下電話。
這邊莫言放下電話，才歎了一口氣。他不是不知道莫愁的小心翼翼，好容易得來的親人，生怕再次失去。尤其是在母親病危的情況下，他一定是怕極了吧！
“莫言再次拿起電話，阿海，安排飛機，馬上飛深圳。”
司徒天啟拿起厚厚的睡衣搭在莫言的肩上，吻了吻他的頭發，“去換衣服吧！這段時間車子都是備好的，隨時可以出發。”
莫言抱了抱司徒天啟勁瘦的腰，微微笑了笑，“好！”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莫言便到了深圳，車子很快就開到了北大醫院，莫言的腳步很急，倒不是一定要見到方寧的最後一麵，而是他實在擔心莫愁。
剛剛下了電梯，莫言便看見長長的走廊盡頭，坐在那的孤獨的身影，莫愁獨自一人坐在那裏，趴在自己的腿上，把頭埋在手臂中，保鏢則是遠遠的站在一邊。
莫言快步走過去。聽到聲音，莫愁茫然的抬起頭，見到來人是莫言，莫愁慌亂的站起來，然後跑著撲進莫言的懷裏。
“哥，哥，她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又要扔下我了？”
輕輕拍著懷中大男孩的後背，莫言安撫著他，“別怕！”
他轉頭看著剛從病房裏走出來的一名醫生，“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歎了一口氣，一臉的嚴肅，“對不起，莫先生，我們盡力了。”
聽到醫生的話，莫言明顯感覺到懷中的莫愁身體一僵，一聲嗚咽從懷中傳出來，然後便是不停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