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宣眉頭一蹙,長袖一揮道:“宣老五——”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宗政子焱前來覲見。
宗政宣冷冷掃過宗政子焱的臉,麵上帶著幾分嚴厲的味道,狠聲道:“老五,朕問你,衛楠之死,你是否知曉內情?!
宗政子焱茶色的眼眸微微一動,隨後低了低頭,沒有出聲。
宗政宣以為他是默認,氣得將滿杯茶水直朝著他臉上澆去!
“陛下,住手——”
德妃低嗬出聲,匆忙上前,將宗政子焱護在身後,而後拉著他跪倒在宗政宣麵前,“前陣子,焱兒忙於巡視江陰,哪有時間管衛楠之事?請陛下明鑒,此事,焱兒絕不知情!”
“不知情?!”宗政宣嗬斥出聲,“是他身邊的暗衛犯事,他還能不知情?!”
德妃冷冷瞥了百裏孤煙一眼,拔高了聲音道:“陛下僅憑一個丫頭的一麵之詞,就認定自己的兒子有罪,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焱兒是你一手培養成人的,他是什麼的性子,陛下您還不清楚麼?”
德妃目光灼灼地望向宗政宣,突然動情道:“陛下,您要是不記得了,就讓臣妾來提醒您。您曾經說過,焱兒性子敦厚,不似臣妾好強,反倒更像是長孫皇後所出。一個和長孫皇後一樣純良無比的人,又怎麼可能做出這種荒誕殘忍的行為呢?!”
百裏孤煙眉頭一皺,心中不禁感歎:好你個德妃,竟然懂得拿長孫皇後做擋箭牌!
長孫皇後深得聖寵,她過世之後,宗政宣對她久久不忘。
宗政宣聽到長孫皇後的名字,心口不由一滯道:“或許,是朕太草率了。”
他見宗政子焱被潑得滿臉茶水,心頭不忍,忙道:“李公公,拿塊手帕給老五,讓他擦擦臉。”
“是。”
德妃見宗政宣動容,忙拉著宗政子焱站起來。
宗政子焱從頭至尾,一言不發。
他隻是淡淡瞥了百裏孤煙一眼,心寒到了骨子裏。他知道,這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自己做過的事,總有一日需要自己去承擔,隻是他沒有想到,今日在父皇麵前要與他當麵對質的人,不是旁人,而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陛下,”德妃仰起頭來,對上宗政宣的視線,“臣妾得知蒼崖殺人一事,已經派人連夜捉拿,如今蒼崖已經落網,正在外頭等候發落。”
“哦?”宗政宣微微一怔,隨即衝著李公公,“押上來!”
此時此刻,蒼崖渾身上下綁滿麻繩和荊棘,被拽到宗政宣跟前。
百裏孤煙朝著他背上望了一眼,背上密密麻麻地都是鞭痕和血跡,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他剛剛才受了嚴刑逼供!百裏孤煙不禁感歎:德妃啊德妃,你真是好狠的心!無論是敵人,還是自己人,隻要是會威脅到你的人,你大概一個都不會留吧?!
“陛下,臣妾已經連夜審問過蒼崖,原來早在一個月前,衛公子與蒼崖的父母發生口角衝突,失手傷了他的父母,蒼崖氣不過,這才——”